校运会（1）（2 / 2）
“我等会和沈青去饭堂吃饭，你要来吗？”
“干嘛去饭堂吃？今天校运会给自己吃好点不行吗？”
我也想，可在练双簧管时远远看见了校门正门有几辆不起眼的面包车一直停在学生经常路过的过道上，可能是我意识过剩了，冯琴出事了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标靶，就算要死我也不想是那种死法。
“你们这群争光的人吃好点就行了，我随便解决一餐就好了。”出到教学楼底层，我走到一处显眼的位置，打算在这里等沈青，“你先走吧，我还要等沈青。”
“你不来和我一起吗？”
“不了，我、沈青和宋萸她们关系够尴尬的了，受不了。”
“......好吧，下午的篮球赛记得来啊，结束后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现在说不行吗？”
“不行，”齐铭在风中摇头，细碎的发丝扬起弧度，随性没有收拢的衣摆浮起，我朦胧在衣服透光之际看见了他的腰腹，“我总要让你觉得来看我打篮球不亏吧。”
什么啊......看你打篮球有什么亏不亏的，又不是在做生意。
那一刻无耻认为自己喜欢齐铭不好么，干嘛要喜欢林之深，活活受罪。
不对，早恋不好，我在想什么。
目送齐铭离开，没等多久，沈青回来了。下午和沈青到处乱溜达，路过校门口一眼瞄见上午的面包车还在那里，看得我心里一惊，拉着沈青跑开，事后给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根本没有抓住重点还对林家没有私人军队感到十分意外，还抓住我问林家有没有像我那样的家用电梯，我说没有，她表示林家的财力似乎还不行，顺道模仿我在社交圈听到坏事时摆出的遗憾脸对我鼓励说总有一天我会回到家族的那一天真的来临回头一定要记得请她这个对我不离不弃的挚友吃一顿最贵的好饭，我都被逗笑了。倒是白给她讲了，就当自己给她讲笑话吧。
我和她一下午都在说没营养的废话，说道口干舌燥就回教室拿叶华给我们的翻唱歌曲对词，跑到无人的角落去练习翻唱。时间到了，先去小卖部
买水再一起去齐铭事先告诉我的篮球场围观比赛。
我提前半小时来到场地时都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原来我们学校有这么多学生的啊，这是偶像演唱会还是初中生篮球赛？
齐铭你快退学去当偶像算了，你这张好脸不去出道简直暴殄天物。
“你，要打算怎么挤进去啊。”沈青手指人流，目瞪口呆。
“不知道，看样子只能硬挤了，他说有特意给我们留了位置。”说完顿时觉得这任务难如登天，挤进去是，在他特意留下的座位上做也是。
要不是几小时前对我说话一脸真诚，我看到这毫无秩序的场面怀疑是齐铭换法子来整我。
“走吧走吧，别人羡慕还来不及，是我们赚了。”我边说话边点头，试图说服自己和沈青，带头很没礼貌往前挤。没挤到一个人我都要说声“抱歉”，顶着大部分女生鄙视的目光，硬着头皮挤到最前面，四处张望空余的位置。
“Ferri！沈青！这里，”齐铭站在篮球架底下，眼见从人群中一眼看到刚刚挤出人群左右张望的苏锦珩，不由得出声提醒，“座位在那边。”
你，杀，了，我。
简直窒息。
现在我好得不行，现在在场的女生视线齐刷刷集中我和沈青的身上，我甚至可以回去吹嘘自己瞩目得是个准备走红毯的的国名级明星或是流量级小生，要是现在对齐铭举个中指我估计自己明天会火爆整个校园。
我努力维持住平时脸部的温和表情，快速地深呼吸，暗示自己在舞台上走个过场，拉住沈青的手毫无畏惧走向座位大方坐下，无视周围投来各种寓意的视线，张眼闭眼只看齐铭一个人。距离比赛开场还有一段时间，我手掌虚握，假装自己含住双簧管的哨片，回忆乐谱，重复白日的指法练习。
蓦地，头被撞了下，我没有防备整个身子被往前带，好在沈青及时扶住我下落的身子。我奇怪回头，正值阳光刺眼，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只捕捉到一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高个子在后退，同时对我摆手，大概是抱歉的意思。我没多在意，颔首，回之一笑，随后就听见哨声从我背后响起，人声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
我觉得现场女生们的高分贝的尖叫好像拿着一个播放器把音量调到最大和我耳朵零距离播放低俗酒吧的DJ音乐。
我被吓到捂住耳朵，试图集中注意去看齐铭的运球和指挥，等到尖叫的声音弱下来才移开双手。这时齐铭恰好一脸轻松还老帅老帅地拦截了对方的投篮，现场的女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尖叫起来，比公鸡还会叫，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是什么尖叫鸡大赛。
我日哦。
我一点儿也不怀疑自己在这里待久了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还没到比赛结束会骂骂咧咧地去世，而且走得还很不安详。就在这时沈青搓了我腰间一把，惹得我惊呼出声，但和现场的声音比就像蚊子声一样小，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死鬼搞什么？我怕痒啊！”
我方球员斗志昂扬，彼此配合，没有给对方一丝机会，连续经理两三个球，其中齐铭的行云流水的运球最为出色。这样保持优势下去女生的尖叫我看就不会停。
“你不觉得齐铭平时斯斯文文很帅，没想到运动的时候更帅了，诶呦，真好。”
我点头，你他妈不是在说废话么，帅哥换件衣服又不会改变他是帅哥的本质，如果没穿衣服你是要直接进医院了吧姐。
“你看我们一个初二的能把初三打成这样哈哈......咦？诶——？！”
哟，看点来了。
初二对初三，前段被齐铭他们抢尽风头也没有气馁，他们本身素质也不差，人高马大，
手脚也比看上去的灵活。硬要说，身高还是初三占尽优势，各个看起来直奔一米八，有一个我眼测真的有一米八，反观初二这边，拿齐铭本人说事，他身高也只出于一七五到一米八之间。
赛场的天平倾斜了，这才是比赛的乐趣。初三被抢球后似乎摸清了我方的套路，借助起自身的优势，传球、运球、三步上篮，一鼓作气，开始拉开的分数马上就追赶上来。对方气焰高涨，转守为攻，但初二一方也不甘示弱，带齐铭的鼓励下重振旗鼓，展开了拉锯战。
“害，你看看齐铭在鼓励大家的样子，真想在底下的人是我。”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认为你开局不到十分钟就不行了。”
比赛进入白热化状态，双方咬紧比分。明显的是，初三改变策略显然派人去盯着齐铭这一主力输出，导致齐铭难以给队友传球，但好在，比分并没有被拉大。
“太糟了......”赛场的声音比向前小了很多，沈青不需要特地靠近我也能听见我在说什么，她不以为然，“我觉得还好吧，你看还稳得住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注意齐铭的面部表情，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感情外露了，“是齐铭，他浮躁了。”
我觉得是很糟糕的情况了，齐铭被初三防备着，表情是少见地浮躁，而且出现了破绽，放走了一个球。其实还有很多细节我这个门外汉都没注意到，比赛进行至半，和初三比起来，齐铭他们的体力消耗很大，即使再咬牙不拉大比分，也显出一些疲态。
“那个站后面的人怎么回事？你倒是出力啊。”沈青跟着急躁起来，和场内的女生不由得从座位站起，泄愤一样对空气挥了挥手，好一整子才坐下，“我觉得不行了，诶，这状态去比分赶追有点难。”
半场快要打完，大家沉浸在比赛的紧张氛围，场内一口大气都不敢出。我很久没看过篮球赛了以前基础的篮球知识几乎忘光，这一场比赛看得我半懂不懂，到是有心思去观察想和比赛无关的事情，“齐铭他们有候补吗？马上就到中场休息了吧。”
“不晓得，诶......Oh,fuck，他娘的我看见宋萸这条狗了，瞎了眼......嚯，今天竟然没看到大名鼎鼎的护花使者齐二公子呢。”
我听见沈青的嘲讽，既时看过去，的确，还真没见着草履虫，“你说，要是草履虫也上去的话，我们这边会不会赢？”
“草履虫是谁，齐懿轩？”
“咳咳。”身后传来的声音惹得我俩回头看去，还是之前那个高大个，不过他并没有看向我们，沈青目光疑惑越过他的身后，周边声音过于零碎也看不出音源。
总觉得有人在偷听，便压低声音和沈青继续原先的话题，“我觉得把场上的那个戴眼镜换掉比较好，他是所有人之中最浮躁的，而现在过于横冲直撞了。”
“你觉得换谁比较好？”沈青扭开水瓶盖，往嘴里灌水。
“齐懿轩吧。”
“咚！”
“噗——！”
毫秒之差，沈青当场喷水，我的座位后座被人踢了一脚。我回头打算询问高大个，他肩膀以上的部位全部没入阳光底下，在我这角度根本看不清口罩露出的半张脸。他比我反应快，马上指向旁边走过我座位的人，摊手表示不是他做的。
“啊，咳咳，对不起对不起......你在说什么？！你谁都不觉得怎么会认为他合适？”我还没对他说话，被沈青一手扳回面对她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你之前不是说两者选一选齐铭吗！你变心了！你这是不忠！”
这哪门子的变心。
“收声讲咁大声干乜？而且我之前那
是综合考虑，懂吗？”我捂住她那张哇哇大叫的嘴，害怕被有心人听见，“就这场比赛来说，他身高不但比齐铭还高而且逻辑也未必比他差，我这是客观分析你不要瞎搞我，战术也是逻辑的一环。”
“害，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他那脾气上去没问题吗？”
哨声响起，中场休息。我看眼比分，本想去给齐铭送水，但背后的女生们显然更有积极性，一窝蜂跑过去，看得我望而止步，拿起的水又放回原位。
“拿他平时对宋萸那态度肯定没问题，他大约是对上心的事物很有耐心的那一类......不对，这么一说他的设定不更像是言情男主那种性格么，齐铭典型万能空调男配，他就是偏科但在理科不就是年级第一的问题人才，再加上宋萸那柔柔弱弱的白兔人设，一个完美的教科书小说模板不就出来了。”
无懈可击的理由，一瞬间总觉得说废话的自己简直就是天才，有一种站起来为自己鼓掌的冲动。
“丢，你说的有道理，那该怎么让齐懿轩出场呢？”
“按小说的情节来说现在女主大喊一声他的名字然后他从天而降丢下一堆又拽又装的话走向球场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顶我自己在说什么太好笑了这什么校园爽文，如果真的说中了齐铭怕不是会气死哈哈哈哈哈哈——”
“你真的这么觉得？”
嗯？
我的肩膀被来自背后的一股力道强硬扳过去，我还没有收拢起笑容，毫无阻塞地对上一双最不想看见的眉眼。
Don't?trouble?trouble?until?trouble?troubles?you.好你个不要自找麻烦，现在麻烦找上我了，满意了吗？妈的狗屎生活。
“你真的觉得我上场没有问题？”
和齐铭形似的俊秀的脸目直直冲击我的视觉，我感到一阵头晕。齐懿轩拉下口罩，直勾勾盯着我，之间距离近的甚至可以轻而易举感受到近在迟尺的呼吸。我一下慌了心神，下意识拿手去糊他的脸，以好去拉开冒犯的距离。
很不巧，我没有攻击的意图所以动作比以往慢了很多，齐懿轩躲都不躲直接握住我的手腕，微微用力，在没有到我明确的答案之前完全不死心，“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假......”话还没有说完，他握住我的手腕收紧，我感到不妙正经起来不再嘴欠，和他拖延越久他被认出来的可能性越大，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我，“真的真的，齐二公子你放手好不好，有人看过来了噫！！”
本以为他会故意为难我，谁知他马上就放开了手，把帽子、口罩以及宽大的校服外套脱下，一齐塞进我怀里，我都没来得及拒绝叫他去给宋萸，他“哼”一声目不斜视走向球场中央。我拿着这坨衣物简直是个烫手山芋，等他回头走去第一时间抬手把他的东西放到之前的座位之上，脱手没几秒，听见场上女生新一轮地尖叫和欢呼。
这？宋萸在对面你给我做什么？我......？
我十分不情愿坐回座位，转头看见沈青跟疯了似的被赛场上情绪所感化，对我之前被要挟置若罔闻，现在化身尖叫鸡叫到方圆几里的鸡愧为做鸡。
下半场比赛距离开始还有不到一分钟，场面一度失控。我捂住耳朵，看着我方的队员一个个入场，其中替换了一个齐懿轩。瞧瞧我都干了什么，隔着一段空间距离，我对上了齐铭和齐懿轩的视线，同时。
很快，齐铭看了我一眼就移开了，我开始考虑要不要以后积极给他出谋划策搞人以此赔罪；反常的是，这是我和草履虫印象中第一次接触没有横眉瞪眼，但令我很不自在，非常地。
无意识间，抬手去摸住我的项链，阳光穿过我的尾发打射在红宝石上，投影出圆斑的红点，像溅射的血迹。
没时间多想，哨声吹响，下半场比赛开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