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这日，齐小染没有再跟着齐铭一起出去，对于齐铭时常外出判道也没过问。

下午，判道写了没有注名一封信让秋香交给乞丐说是给李府通政使司副使的嫡子李公子的，秋香不知其用意还是照办了出门买菜的时候找了个乞丐交给了他。

傍晚，齐铭也拿到一封没有注名的信送到十里外的虎头寨，顺便也暗中观察了此处，感觉并无不同之处便离开了。

回来时子时过半，看到正屋开着门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判道在桌前对着油灯看书，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她那过于苍白的脸，给她多添了些人气。

不怕冷般大开着门，冷风从外面吹进屋内吹的烛火晃动，映着判道面上也明明暗暗又如鬼魅。

感觉到有人来了，判道抬头看向屋外。那人身穿黑色劲装，若不是满地那白雪那人就好似融入黑夜一般。

待人走近些看到的是那熟悉的俊美如琐玉般的面庞，风华绝代用于形容此人也不为过。此时面无表情走在黑夜中如披了层冰霜，让人难以忽视也难以靠近。

如刷漆般剑眉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也看着她，如果有他人看去定会以为二人深情对望的眼中只他一人，只有他们知道对方眼中时死水般的沉寂。

“冷吗？” 看着齐铭走近判道倒了杯水，后道：“暖暖。”

明明知道判道等自己是有目的的，却还是忍不住心中那一丝悸动。这是第一个会如此等他的人，在他记忆之中就连母亲和小染也没有在寒风中如此等过自己。

即便是父亲也多是让他外出磨练，更别说给他亲情中该有的温情 。他只会一味的告诉自己要成长要变强，对待他如同对待没有感情的工具，可能因为他是男儿吧！

哪怕是父亲要逃离现实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交给他的是暗部令牌，然后告诉他保护好它。没有提自己以后怎么办，也没有提还在跟教养嬷嬷闹脾气的妹妹。

没有说过半句妹妹没了他们会如何，也没有顾及他以后会面对的艰难屈辱。不过幸好遇到了判道，同时也是一种悲哀。因为他知道判道对他们的好是利用，可是心中为什么还是有些难受呢？在判道说出关心的话时却更加如此了。

齐铭垂下眼帘掩饰眸中全部神色让自己看起来如常，双手捧着茶杯放到唇边喝了小口。温度略烫，对于刚从寒风冰雪中回来的他来说却温度刚好。

“如何？”判道看他喝了些水才开口问道。

“信已经送去了。”齐铭如实答道。

“寨子如何？”

齐铭压下心里那一丝不寻常，抬头看着判道那平静的眼睛，淡声道：“大约四百来人，男女都有，男的居多。也有老人和小孩，老人大多以至花甲，孩子不过垂髫。”

“怎么？怕我伤他们？我不过，手无缚鸡，你不必忧心。”判道看着他神色柔和的宽慰道。

见齐铭不为所动判道轻笑一声，嘶哑的短促的笑声在这静谧的黑夜中显的格外惊悚，判道毫不在意神色柔和道：“何必如此？我本未打算，伤害他们。再者，那些老人，当真无辜？”

齐铭抿唇不语，他知道那些人年轻的时候做了不少恶事。对于将他们如何，他不想他们是死在他面前，死在他手下。

判道起身走到齐铭身后，拍着他的肩再次宽慰道：“安心，不会让你，做不愿之事。”明明是安抚之语，在齐铭看不到她神色时，面上却是一片漠然。

再次得到判道的保证，齐铭心中安定少许。随着判道手上的力道，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见他如此判道放下手，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想来应该很晚了。视线又回到齐铭身上，划过他绝美的侧颜终落到他捂着杯子的手上，原本修长白皙的双手就算捂着水杯依旧冻的通红还有些发紫。

判道走到桌柜开始慢条斯理的找起东西，不一会拿出了一个带有瓶塞的薄瓷瓶。瓷瓶十分小巧一只手就能将它握住，判道走到桌前把里面灌满水又用瓶塞塞起来。

然后拿开齐铭手中快凉了的茶杯，把瓷瓶放在他手中，嘱咐道：“太冷应添衣。”转身时又道：“早些休息。”就离开正屋准备回自己房中。

齐铭看了会她离开的背影，转头看向手中瓷瓶，小心翼翼的收拢着手，直到手掌完全贴到瓷瓶上。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判道却注意到了，这些年他都是如此过来的。他竟不知除了喝水的水杯，还有人因为他冻伤的手给他一个瓷瓶暖手。

他有些讨厌自己的对判道的警惕与怀疑了。可这么多年的习惯与经验告诉他，判道又怎会简单。

这些还不至于让他真的如何，只要不打破他的底线，他愿意帮她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