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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

坐久了，腿就会麻，筋骨总是比脑子更早知晓姿势不变的危害，尤其是昆图斯这样的老胳膊老腿。捶捶膝盖，站了起来。这楼兰古堡，他是第一次来，听说属于某位富婆的财产，明明是古迹怎么成为了私有的，有点匪夷所思。现在已经成为了开放的参观景点，还没有收费项目，这位富婆令人费解，也让人好奇她本尊。眼睛绕着大厅转了一圈，正看见楼梯中间挂着一幅肖像画，按理来说这种画应该是最显眼的，但由于年代久远，画像早已经失去了色彩，图像更是模糊不清，甚至看不出那位被画的人是男是女，与那些灰头土脸的墙壁一起被忽视了。

昆图斯虽上了年岁，眼睛并不花，年轻时就是远视眼，一直到现在看什么都是清楚异常，离得老远就看到那画框边缘没有灰尘的痕迹，看来这里的主人很爱护这幅画，但又毫无顾虑的悬挂这里供人赏玩。

就在他闲逛时，少年突然直起身子，好像听到了什么，竟然推开窗户跳了出去，昆图斯跑到窗边看看发生了什么，只见到悯伽尔朝古堡后面走去。让他这岁数跳窗不合适，于是昆图斯从后门跟了出去。

走了一段路程后，听见水声，不大，像是鲸鱼扑腾水玩的响动。再往深处走去，眼前是一片绿洲，谁能想到人人都在寻找的地方，竟然在这座古堡后面藏着呢。走近一看，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湖，少年蹲在旁边，正看着一条人鱼。

鲛人上岸，必有祸乱。

千年来传下来的古话，所以鲛人并不是受欢迎的族群。自从五千年前被大祭司芙蕾雅的军队赶回海里以后，陆地上的人们就不允许他们再上岸了。这一次真的颠覆了昆图斯，不仅在戈壁里见到了绿洲，还见到了鲛人！天下的奇观总共也不过几件，今天有幸见了俩。

那人鱼是个女子，看面容年龄不大，双手趴在岸边，仰头望着悯伽尔，唇微微开启说道：“你不是他。”

谁也不知道这小人鱼说得他是谁，悯伽尔也是，少年并不答她，对她的话语充耳不闻，就那么盯着对方看，毫不顾忌。

“你能帮我找找他吗？”小人鱼有点急病乱投医了。

等少年看够了，嘴里蹦出一句：“会说人话，有趣。”嘴上说着有趣，面上可没表现出来，依旧冷冷的。

昆图斯终于看不下去，赶紧走到跟前，结束自己的观众身份：“你怎么在这儿？”近了，才看到小人鱼的双手都是伤。

上了岸的鲛人，下场都比较悲惨。但都只是听说，亲眼所见，让他一个活了六十五年的老人长了见识。

“把你扔在这里的人，总虐待你吗？”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心软。

“她是好人！”小人鱼很快反驳，这句话几乎是要跳出水面说出来的，看样子不像是撒谎。

他？昆图斯猜测，可能养她的人就是她在寻找的人，也许是养腻了，扔在这里不管的某位不负责任的年轻男子，顺便瞧了一眼悯伽尔。毕竟鲛人无论在哪里都是稀罕物，也有人偷偷养在家里做宠物的，在宠物集市上还挺抢手的。他觉得这位小皇子，弄不好会成为下一个收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