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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二】

“洛林——”

一踏入新的房间，她还没来得及打量屋子，就被夜王喊住了脚步。转过头，发丝洒在悯伽尔披来的衣服上，她不知他想说什么，清淡到无的眉头向上挤做一团。夜王走过来，细致的从衣服上摘掉每一根头发，然后又准又狠的撇掉那件衣服，恨不得上去踩两脚。

呆愣的功夫，他把自己的脸贴过来，在她的眉眼鼻嘴四处转悠一圈后，被那些懵懵懂懂的神情打动了，语气轻了很多，配上他的低音炮格外柔和，仿佛在发音区注入了蜜：“我饿了——”

起初洛林并没有反应过来，看他像一个与母亲讨食的小娃，心里莫名：“饿了就吃饭啊——”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在明白的同时，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瘦弱的身子根本禁不起这么一抓，如同一只打湿翅膀的蝴蝶跌了过来，他坚实的胸口一+顶，把她接个满怀，任她落在自己双臂间。

他身上的味道，如此清晰的缠绕于鼻间，她想起了清晨时森林里树木散发的潮湿气息，让人想要休息一下，人一放松，伤痛掺和着倦意就一同袭来。

“你累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拍了拍她后背，正好是受过伤的地方。

她强忍着一天的痛，竟然被他一眼识破。

“你为何要冒充先知？”他声音不大，如同在耳边呢喃不止：“你认得曼萤？”

曼萤——

她在胸口蹉跎良久，明明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却有种想要向他说出实言的冲动，还好，自己还未失去理智：“不认得，就是觉得好玩。”

轻笑，就像他已经知晓一切，又不肯拆穿而已。洛林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那种无力，也是无奈，而这种情感不是现在才有的，如若来自久远的曾经：“你认得她？”

后仰着头，然后缓缓的点了点，下巴指着她，宛如嘲讽她无知又幼稚：“当然，就像认识你父亲一样认识她。”

暗自攥紧拳头，她咬紧牙，酝酿着措辞：“我怎样才能见她？”

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应该问我，怎么出去——”

“炸你屋顶的又不是我。”

“可是你和他在一起啊。”他这句说得轻松惬意，紧接着又跟了一句：“如果换了你，你会为了一个小女孩炸我屋顶吗？”

那时，她为了被绞成肉馅的男人愤怒了吗？她为了那个失去父亲的小女孩担忧了吗？洛林把思绪送回宠物集市，那时的自己有没有握紧拳头？——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不知道。”然后她补充道：“反正如果换了我，肯定不会用这么暴力的方式。”

他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还好你不是她——”

那我是谁？她唇动了动，却没这么发声，只当做没听见又没看见——他这么说时流露的迷茫。

“怎样你才会放了我们？”

尽管那个“们”念得比较轻，但是通过夜王耳朵时仿佛加了千斤，他诧异的瞪着洛林：“你们？”话一出口马上后悔自己的反应太多激烈，把音调压低道：“我要一起都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