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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五】

接到琉零消息时的昆图斯，正在去大殿参加圣子宣道会的路上，今天的人是往常的两倍，连日抱病的摩那斯都拖着病体来了。宫里不允许任何的代步工具进入，摩那斯一个七十二岁的老人，只能放弃了轮椅，改用拐杖，昆图斯见他可怜，于是上前搀住了他。

摩那斯一看是昆图斯，点了点头：“你也来了。”

“圣子的宣道会谁不想来呢，弄不好听懂了还能延年益寿。”

“你这嘴巴啊，怎么能低看圣子的神力。”

昆图斯并不知道摩那斯和圣子遭遇了什么，是被治好病还是怎么的，反正成了最忠实的拥趸。

圣子，在诫兰国是类似于天神转世一样的存在，每百年选一次，生辰时日必须是和天神是同一天的初生婴孩才能被选中，然后选出最优秀的孩子送入诫兰国的内殿，由诫兰国的长老会亲自抚养长大。圣子每一年都会举办两场宣道会，一场针对各位皇亲贵族，一场针对平民百姓，为每一位参加的人摸头祈福。尽管圣子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在诫兰国，却是比国主还要深得人心的。

而这一届圣子——啄日，据说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大概是性别歧视，诫兰人选了一个男的，女的就没了音讯。

昆图斯很少参加这种宣道会，对什么神啊鬼啊，也并不是很迷信，他始终觉得所谓的天神转世，不过是后世的人给自己寻找的心理安慰，并没什么卵用。但是，今日的宣道会，他突然就有了想参加的念头——毕竟，今天会聚集很多人，比昆国、诫兰国、古舍国甚至高岭国的国主都会来，还有各国的达官贵人显赫政要，也都不会缺席。

“我在来得路上，见到几个巡访在追打一个女孩，那女孩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摩那斯叹口气，这一口气，把他的老态全部倾泄了出来，皱纹在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划出一道一道的裂痕：“他这是要把全国的女人都消灭了吗？不知道现在女少男多么？”

一旁认真搀扶的昆图斯并没有搭话，默默的跟着对方的步伐往里走。

“一到正事，你嘴巴就像封了条，伶牙俐齿怎么没了？”老首相又急又气，却也拿昆图斯毫无办法，他对这个不作为的三朝元老意见更大。

猛吸一口气，昆图斯像是把老首相的叹气照单全收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老了，一旦我死了，就没人再能阻止他的荒唐了。”

“我也不能啊——”

“你能，昆图斯，你能。”老首相如此笃定，差点让昆图斯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摩那斯转过脸，紧紧盯着昆图斯，看了看周围确定四下无人，浑浊的眼散发出某种无比坚定的光芒，声音突然压低：“无论用什么办法。”

倒吸一口气，昆图斯被那双眼惊到了，自己的心思被对方洞悉时的诧异和震动同时冲撞了上来，瞳孔地震山摇一阵后，好不容易恢复平静：“咱在宫里说这些不太合适吧。”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摩那斯轻轻一笑，如同已经卸下所有包袱：“你在怕什么？”

低下头，再也不敢去迎视对方的眼，很怕在那双无畏的双眸里见识到自己的懦弱。

就在昆图斯不知该如何逃脱这种尴尬时，琉零的消息及时的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