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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九】

能在宣道会上遇到青岂，让昆图斯很是意外。民间都传说，如果当年昆图斯加入二皇子的队伍，现在的王位肯定不会是印尚君的。昆图斯听过这样的话，青岂也听过。

五年后再见青岂，昆图斯看着被国主攥在手里的二皇子，心里五味杂陈。在先国主十一个儿子里面，青岂是最有明君气质的人，他深知这一点，依然觉得哪里不够。一国之主，光凭善良和仁慈，是远远不够的。

摩那斯朝昆图斯探过头，小声说道：“二皇子他瘦了很多。”

宽大的衣服罩在瘦弱的身体上，青岂这五年经历了什么，不用说都在他的骨肉上摆着了。

五年，能耗掉一个人的时间，也能耗掉一个人的生命，二皇子三十有加，正当壮年，正是一个男人最意气风发的年纪，青岂却枯萎了。昆图斯眼睁睁的看着一朵花，由盛放到衰败，那种心情，沉重得让人喘不上气。

和中立的昆图斯不同，摩那斯一开始是站在大皇子那边的，如果不是大皇子失了势，也轮不到八子夺嫡的惨案发生。印尚君对这位长兄的旧臣格外关照，内阁首相的职位也给了，有时候一些进言也会听一听，近年来，不知是形式变了还是翅膀硬了，总把摩那斯的话当做耳边风，内阁首相成了形同虚设的摆件，似乎只是安慰一些旧臣的无用工具。

昆图斯并没有接过话茬，他好像从摩那斯的语气里听出了后悔之意：“二皇子他本就瘦弱。”一语双关，让首相立即禁了言。

为什么摩那斯没投奔青岂？为什么昆图斯没有加入二皇子的阵营？这当中的理由，恐怕摩那斯门清，昆图斯也是。这位老臣回看了昆图斯两眼，不再说什么。

印尚君也不知和青岂说了什么，后者松了劲，差点坐到地上，被旁边的侍卫架住了，国主没再理会，径直与其他国主寒暄去了。趁着这个功夫，昆图斯迎着青岂走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有什么太明显的举动，心里明白——就算国主在和别人聊天，视线也不会脱离自己的二哥。印尚君对自己二哥的那份异常专注，昆图斯是清楚的。

“伽尔今天没来。”好像预测到了昆图斯找自己的理由，青岂自己竟然提前说了出来。

“小领主他最近很忙。”

“伽尔他让您费心了。”

“他很乖，称不上费心。”

“有昆图斯大人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说完，青岂突然问了一句：“大人，还记得上一次咱俩玩牌中途被打断了，现在，您想好出什么牌了吗？”

昆图斯原本要抬的腿停了下来：“虽然我抓的牌不太好，但对于赢，还是有些自信。”

青岂满意的点点头，他很快结束了这段短暂的叙旧，被两个侍卫带走了。

目送那个瘦到走路都发飘的人离开，昆图斯默默的在心里叹口气——这个男人，既聪慧又纯善，只是生不逢时，乱世中，仁君是活不长的，自己的选择只是顺应了时势而已，没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