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1 / 2）

月色明朗，南城渡口芦苇连天，在夜色中荡漾在河水暗波中，夜景倒是不错。

姚老板指着芦苇荡一处异常茂密之处，“这里便是当年万狗焚烧的场所，牵黄镇所有一夜暴毙的狗都在这里被烧掉，化为灰烬。”姚老板唏嘘，当年那场景确实震撼，若不是有仙人主持，那狗肉香溢的画面几乎让仪式不能严肃地执行下去。

姚老板带着他们绕到茅草屋后，指了一处隆起的没有任何标志的荒草堆，“这便是琉璃的墓，咦，坟头好像是件衣服？”

虞石玉用剑挑起那片在荒草丛中随风飘荡似乎随时要散成碎片的红色衣衫，“是之前挂在篱笆上的红裙子。”

姚老板“啊”了一声，颤抖着道：“这，这我记得，是当年琉璃死时身上穿的，被疯狗咬的不成样子，就穿了这条裙子，我亲手入殓的尸身，记得很清楚。”

“邪魔外道！”江澄将紫电一甩，抽开了坟墓，“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道行。”

“墓是空的。”宋岚道，他闭上眼睛，指了一处，“在那边。”

众人顺着他所指看去，却是黑漆平静的河水而已。

宋岚走近河边，肯定地说：“尸骨在河底。”

虞石玉缩到蓝景仪背后，“夜黑风高，鬼魂作祟的最佳时机，表哥不会要跳下去捞尸骨吧？”

话未说完，江澄已经祭出了紫电，紫电在夜色中发出幽蓝的光芒，将黑漆漆的河水映出一片亮光，河底景致一览无余，数十具骨架错乱地散落在河床泥沙中。

“这河是杀人抛尸的绝佳场所吗？”蓝景仪问姚老板，“你们镇子是不是经常发生命案？”

姚老板使劲摇头，“我们镇子可都是安家居业的良民，很少有杀人盗窃等案件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尸骨。”

江澄指了虞石玉和蓝景仪，“你们去把尸骨都清理出来。”

虞石玉面有难色，蓝景仪却已经御剑而起，“锄奸扶弱，我辈职责，我们下去。”

两人便下河捞尸骨。

宋岚便子看每一具尸骨，全部看过一遍道，“这些尸骨都是死于非命，年代都在几十年前了，有些尸体上还绑了石头，有的是头部被击打致死，有的是溺死，有些是窒息而死。”

江澄也看了一遍，点头，“都是寻常乡人，下手之人很不专业，力道不大，找的都是出其不意的部位，显然杀人者并不熟练。”他将尸骨重新摆放了位置，“时间顺序，越到后面杀人手法越娴熟。”

最后一幅骨架娇小，一条胳膊和手臂骨节有损。

宋岚拉了一脸无人色的姚老板，“你来看看最后一幅骨架是不是琉璃姑娘？”他在尸骨的指尖捏出一片被泥沙包裹的衣衫碎片，递给姚老板看。

姚老板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尸骨，这、这太可怕了，不关我的事。三十多年前，牵黄镇也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从来没有什么命案发生的。”

姚老板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他又怕成那样，大家便放他走了。

江澄道：“抓到那个作怪的妖邪就行了。”

虞石玉问：“怎么抓啊，这里根本就没有邪祟出没的迹象。”他掏出风邪盘，确实是朗月风清，虽然摆放了十几具尸骨但却是无任何邪灵存在。

蓝景仪道：“我倒有个法子。”他硬着头皮不看江澄，“那邪祟的存在就是因为狗，有狗出现他就出现，那么我们将小雪放到芦苇荡中——”

“不行！”江澄立马制止，表情激动，“万一小雪出了事呢！”

蓝景仪偷偷看他，虞石玉看着江澄，宋岚也看着他。

江澄恼羞成怒，“狗怎么了，也是生灵，怎么能拿去冒险？”

宋岚道：“江宗主，这里出了这么多人命案，又没有任何头绪，怕是跟那邪祟有关，若是要引出他，怕是真要靠小雪了。你放心，我同为死体，有办法让他无法发现，我会跟着小雪，不会让她出危险的。”

江澄对自己的表现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嗫嚅道：“既然，那你能保护她的话，也可以试试。”

“这就对了啊，表哥，你对狗太用心了，不像你的身份啊！”

虞石玉又换来一片白眼。

宋岚抱了小雪进了芦苇荡，江澄远远地跟着，让虞石玉和蓝景仪把那些尸骨的死因、年龄、死亡时间等整理出来。

虞石玉和蓝景仪才把尸骨清理完，虞石玉指着最后那副骨架道：“太惨了，你瞧这胳膊和腿上的骨头，都是狗牙咬断的，有撕咬的痕迹，想想当时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