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快了快了,将军的帐子就在前头了。”
赵简微微点头,又道:“刚才我走错了帐子,看见一个帐子里就住了不少人,你们是都住在这里吗?”
那小兵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我们所有兵种都要同宿的!”
赵简略带惊讶,问道:“还有分兵种吗?”
那小兵自是骄傲道:“自然分的,我们分出来铁鹞子、强弩兵、步跋子、泼喜军四大类,还有一小撮人专门用来看押敌国的探子。”
赵简心下触动,忙又接道:“原来如此,看来还真是井然有序。不过我想问,那么多人住在一起难免繁杂,若是敌军入侵,你们是一起上还是分拨上?”
那小兵忙接道:“当然是一起上,不过要听将军统一调令!”
赵简又是感慨,“统一调令也不容易,那你刚才所说的那一小撮人也要跟着上吗?”
小兵又是点头,继而道:“定要一起上的,将军定下的军规十分严苛,但凡有逃兵之人,父、子、兄三族皆要处死。”
赵简沉着得微微点头,忽的听小兵道:“夫人,将军的大帐到了。”
“多谢。”
赵简掀了帐帘,米禽牧北还未归来,就近呆坐在榻边细细考量,刚刚从那小兵口中套得了不少消息,几乎可以确定的是爹爹或许就被关在这附近。军营之中人多眼杂,不适合关押,可那看管敌国探子的小部分人却派上了用场。更何况若是敌军入侵,每个人都不会做逃兵,那那一小部分人定是驻扎在这附近,绝不会离得太远……
“是时候该联系他们了。”赵简望着案上的烛台眼眸微闪,但听那大帐之帘被人从外掀开,米禽牧北信步入内。
赵简抬头看他,目光交错的刹那被她躲避了开来,随即站起身子便要往外而去,并肩交错的刹那一只有力的手掌拦住了臂膀,问道:“去哪儿?”
赵简抬起胳膊甩开了男人的束缚,道:“找地方睡觉。”
米禽牧北微微侧目,又问:“你是我的娘子,你不和我同宿一处,还想去哪儿睡?”
“这儿只有一张榻。”
米禽牧北走至案边顺势坐下,道:“老样子,你睡榻,我睡案。”
赵简立在原处沉稳吐气,转身便一口吹了蜡烛,明亮的军帐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赵简摸黑上了那帐内软榻,黑夜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然接着倾漏的月光隐约能见得男人以手撑头斜靠在一侧的黑影,看着已然入眠。
“除了你中毒那晚睡得踏实,其他时候你我共处就这么防着我吗?”
暗色中米禽牧北忽然开口,赵简心下一惊,犹如在夜色中也能被人窥视完全,却只镇定道:“你胆子真挺大,这地方那么小,我要对你造成威胁简直易如反掌,你确定你能够反应得过来吗?”
“娘子你不会。”
不知道为何他能够说得如此笃定,话语间似还带着几分笑意,赵简不动声色地躺在榻上,枕边竟隐隐传来几律幽幽的沉香之气。
赵简抓了两下那被褥边,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回去?”
“三日之后,太子婚事将近,三日后会带没移氏前往高台寺祈福,特命我等一路相护。”
米禽牧北声音依然沉稳,赵简没再搭言,只闻着那若隐若现的丝丝幽香竟是第一次即便与米禽牧北共处也能入了眠。
清晨之际赵简依旧是习惯性地警惕而醒,除却身上又新压了一张兽皮毛毯,帐内已空无一人。
赵简翻身下榻,清洗了一番便掀了帐子,远处嘈杂之声吸引了注意,“一!二!三!四!……”
见得一小兵被按在地上狠狠遭打,如臂膀粗的军棍一下接着一下落下,十分令人惊心。
赵简寻人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有小兵回道:“这是昨天送军报之人,因为没有及时送来军报,被将军重罚八十军棍。”
赵简不禁蹙眉,“八十军棍?那么严重?可是军报我已经送来了。”
“军中纪律严明,他也是技不如人,没有护好军报,理应受罚。”米禽牧北不知又何时不动声响地出现在身侧,赵简抬头看他,依然不明,但听他又压了声音道:“况且……娘子,你我成婚多日,你都没脱过我的衣服,却先脱了别的男人的衣服。你说,我是否会放过他?”
赵简恍惚间想起自己为了来军营把这人脱得只剩一条裤子的情景……一时间怒气中烧,抬手挥拳。
原本只是下意识的,却不料那米禽牧北竟是连躲也没躲,瞬间那鼻子下的血也呼呼地流着。
赵简皱眉微愣,紧接着身后的几个小兵抖了三抖,同样也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