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幻想家（2 / 2）

“诶诶诶！”宇文中起身一抓结果用力过猛，扑倒在她脚下，这要是在外面绝对是个标准的“扑街”照。

“吭哧”May忍俊不禁。虽然宇文中很想看她绝美的酒窝，不过实在是爬不起来。

“对不起！这真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粥了，此味只有天上有啊！你别生气。”

“水开了，我去关火。”

宇文中尴尬地松手，爬回床上躺好。

几分钟过后，May端着一盆热水，手上搭条毛巾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哪些是我的洗具？”

问完，看着海绵宝宝图案的小盆和毛巾，宇文中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就够喜剧的。身上出了汗，黏嗒嗒的，没想到May这么贴心。

宇文中脱了上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还疼么”May看着小蝎子。痂都脱落了，长得很好。

“偶尔。”宇文中轻轻说。不是纹身疼，而是心疼。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宇文中调剂着情绪。

“有没有觉得我最近身材变好了？”

热乎乎的毛巾落在身上，顺着起伏的线条擦过。May很专注，眼睛随着手，忽然蹦出一句。

“胳膊疼吗。”

宇文中有点儿犯懵，胳膊？胳膊为什么会疼。墙上的挂钟兀自读秒，几个“嘀嗒”之后宇文中开口。

“疼倒不疼，就是有点酸。我也是第一次。”

毛巾擦在宇文中背上，力度忽然重了些。

“什么第一次。”

“第一次打壁球啊……你弟弟出手太重！”

May沉默，起身换毛巾，又擦了一会儿，她对宇文中说。

“你睡一会儿吧。”“好。”

“把眼镜摘了。”“好。”

宇文中摘了隐形，浸泡在溶液里，换了衣服躺下。

“May，你要走了吗。”

“你想我走吗。”

“我……”

“你不用考虑我，只要说你自己的想法。”

“……好……”斟酌了一下，宇文中看看墙上的挂钟。

“可以再陪我一会儿吗。半个小时就好。”

“你想我怎么陪你。”

“都可以，坐着继续看书，或者……”宇文中往靠墙一侧挪了挪“躺下陪我。”

May放下手中的毛巾，脱了鞋躺到宇文中身边。

“你不脱衣服吗？一会儿出去的话会着凉。”宇文中看她一直穿着西服外套，心里觉得别扭。

May看她一眼，没有脱掉的意思。宇文中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于是沉默着和她并排平躺，各自望着天花板。

单人床垫很窄，宇文中一侧靠墙，另一侧的紧挨着May，她发现May的身体和洋灰墙一样冰冷，于是轻轻扯开被角，May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宇文中不敢轻举妄动，就撑着胳膊观望着，好一阵，确认她睡熟了，才帮她盖上。

午后的阳光从窗子投在地上，大杂院儿里偶尔会传来水管子开开关关的水声，隔壁张大爷养的鸽子“咕咕”叫个不停，宇文中充耳不闻那些嘈杂，只是盯着枕边人玲珑的面庞，看她不时微微抖动的睫毛，看她抿着的薄唇。

如果时光，能在此刻驻存，就好了。宇文中开始幻想，幻想May只是个普通人，普通到和自己一样，上班下班，回家做饭。May可能是个办公室文员，今天因为女朋友生病，早上跟领导请了假，看完病，她们窝在小小的家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晚上的时候，自己身体好些了，便和她一起去胡同口的菜市场买菜，吃完饭，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追剧，或是去后海边散步。May挽着自己的胳膊，嘟起嘴抱怨公司的琐事，而自己会跟她聊酒店的工作，聊美食，聊下一次年假时两人要去哪儿旅游，要如何让平淡的生活开出花儿来。

宇文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她想象出更多的生活细节，想象着两个人养了条狗，因为小事争吵又和好，出去玩儿认识了新朋友，升职加薪后去买种草了很久的包包……May和自己，拉着手一直往下走，走过四季，走完此生。一辈子很长，也可能很短。可无论生命的尽头在哪儿，能和心爱的人相濡以沫，就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