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的歌（2 / 2）
“你……你不是东西呀。”话一出口，宇文中才发现不妥，赶紧找补，“咳，我的意思是，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我的私有财产，我……”
“我只问你，你肯给吗。”May咄咄逼人。
“我肯。小海不会负你的，就算我消失了，如果她能留在你身边，我也会放心。”
“我会舍得你消失吗。”原来呆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May望着呆子，想起小海，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为什么总在一个人格出现的时候，却想着另一个。
“我曾经差点消失哈，差一点点。”呆子用指尖比划出一点点的样子，打了个响指。
“什么时候。”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那时候我在留学，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法籍华裔心理学教授，他发现了我和小海的身份，特别想把我当作课题研究一下，当时我正处在失恋的痛苦中，有点厌世，所以就破罐子破摔同意了。”
“之后呢。”
“因为治疗期间，我们变得很不稳定，所以过程我也不能完整叙述，总之就是有一天，小海告诉我，不准再见他了，我问为什么，小海说那个教授想让我们融合。”
“合二为一？”
“嗯，他说我们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就是电影里演的多重人格，但我们不是呀！我和他讲了很多次，小海去世了，她的灵魂没有离开，住进了我身体里，她是真实存在的人，不是我臆想出来的。”
宇文中说到这儿，有些激动地握住May的手，“莫岚，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我没有见过生前的小海，你可以讲讲她吗。”
“我……我说不了，对不起。”宇文中的眼睛暗下去，她无精打采地说，“具体的事情，我想不起来了，但是我记得，小海一直照顾我，保护我，就，就这样。”
“她是怎么去世的。”
“火，一场大火。”
“火灾？”
“应该是火灾。”
“在哪里发生的火灾。”
“火，就……着火了，很多烟。”宇文中抿着嘴，顾左右而言他，“火很大，我出不去，小海让我跳进水缸里，可是水缸很小，容不下两个人，她告诉我……”
宇文中停住，开始啜泣，May想知道后面的事，于是抱住她，小心安抚，哭了一会儿，宇文中继续道，“她告诉我，我要代替她，努力活下去，我不肯，她就陪着我，给我唱了一首歌，我醒来的时候，就有人来了，后来，我就去了福利院。”
“你还记得那首歌吗。”
宇文中闭上眼，慢慢哼出了一段旋律，那旋律十分耳熟，就是小海催眠蒲潇时哼的那段，哼着哼着，宇文中没了声音，May搂着她，听到呆子逐渐放缓了呼吸，进入梦乡。
怀里人睡得很熟，May捋着她的头发，陷入沉思。照宇文中所说，幼年时，小海和她应该是住在一起的，发生火灾之后，她们孤立无援，小海把生的机会让给了宇文中，但真若如此，怎么解释灵魂转移一说呢，May不相信人有灵魂，更不信一个死人的灵魂能住进活人的身体里，小海自己也说过，她早就死了，难道小海真的是宇文中臆想出来的吗？为什么发生火灾的时候，没有大人来救她们呢，火因何而起，小海又为何封锁了她们儿时的记忆？那个只能喝三口的水龙头，那些冰冷的饭菜，又怎么解释，为什么年纪相仿，小海却拼了命地保护呆子，她们是姐妹吗？太多的问题在脑中浮现，只有拿到钥匙，才能将它们一一解答，而那配方，一定和着火的地方有关，May觉得父亲知道一些内幕，她打算回东京之后和他谈谈。
第二天早上，May醒来的时候，宇文中已经在做早餐了，吃饭时，她并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已经忘了前夜的种种，May不紧不慢地喝光豆浆，点起一支烟，呆子收拾完，有些诧异地看看表，又看看她，“亲人，还不走吗？今天不开早会啊。”
“今天不是听你安排么。”May看着她，难道连说好的项目考察也忘了吗？
宇文中大喜过望，忍不住咧嘴，“那你歇一会儿换衣服吧，呃，最好别穿太高的鞋，我叫司机来接！”
说着，宇文中给师哥打个电话，让他安排辆车。半小时后，她们下楼，一辆黑色A6已经等在小区门口了。宇文中撇撇嘴，师哥就不能弄个休闲点儿的车么，她讨厌这么商务化的座驾。
车上的人见她们走近，连忙下来拉开车门，“宇文总您好。”啧啧啧，怎么是小南，宇文中皱起眉头，心说我们是有多缺钱啊，一个人要干八个人的活儿，再说这孩子开车她能放心吗，再再说，宇文总是什么鬼称呼，这么别扭。
“喂，怎么把你叫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小南腼腆地低头，“今天我休息，被孙总抓壮丁了，宇文总您请吧。”
“你会开吗？我还年轻，想多活几年。”
“宇文总放心，我18岁生日一到就考了驾照，开过很多次。”
“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赵总，她说咱们小本儿买卖，排场不能输，所有人都要叫总。”
靠，一姐疯了吗，这是什么鬼话，小本儿买卖？宇文中倾家荡产房子都卖了，这还能是小本儿？要多少是多啊！她尴尬地看了May一眼，正色道，“别跟他们学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该怎么叫还怎么叫！”
“哦，师傅请。”小南乖巧地拉开车门，看到总监姐姐走过来，故意大声说，“师娘请上车。”
“噗。”宇文中差点儿没摔一跤，眼看着May的脸冷下去，她假装生气地纠正，“说什么呢，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一边说着，她一边偷偷在身前比了个大拇指，这孩子，懂事，有眼力见儿！真招人疼！
May白了他们师徒一眼，屈身坐上车子，宇文中陪着笑落座，车子往北开，上了高速越开越顺。
※※※※※※※※※※※※※※※※※※※※
今天平安夜了～愿你身边有人相伴，如果没有，也别失望，请变成更好的自己，说不定她明天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