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那还真是要见识一下。”

斑兴味的勾起唇角，倒没有置疑她的狂言。

由莉还没来的及解释她没法让他见识到这种速度的现实，他就接着说：“你这浮空的能力应该和重量没什么关系吧，多带我一个如何？”

由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了。倒也不是不能试一试呢。

“我的意思是，你尽管用你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前行，由我来负责让你不迷失，就算真的一头栽下来了，我也保证你不会摔断脖子。”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自负傲慢到让人安心。

咒力是实现想象的力量，使用它的前提明明就是这个，人们在使用咒力的同时却往往被自己的想像束缚，想像力限制了咒力，所以才有太多无法做成的事情。

由莉盘腿坐在船的前半截，后面坐着斑，左肩上搭着他的手。

她合了合眼，想像自己乘着船被温柔又洪大，携着无可抵御之伟力的海水托上半空。海在她的意象里是无边无际的宏大，某种意义上能和天空链接在一起。她想像自己就置身在这样一片天空般的大海里，孤独的和另一个孤独的人乘坐在一叶孤舟里，小船破开波浪，在暧昧的天海之交箭矢船的航行。

已经不算慢了吧？风变得不那么温柔了，吹拂着她红褐色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身后挑剔的乘客却还是觉得不太满意，“哼，这就是你说的，我绝对难以企及的速度吗？”

真难缠呢，由莉在心里哀叹着想，但她当然是能更快些的。水载着木舟，但也束缚着它，想像那些阻力完全消失，只留下完全的向前动力就会快的多了。

吹拂面颊的风渐渐变得凌厉起来，几乎要刮的她睁不眼，抓住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了些，说不定是担心她会从船上摔下去。

没有再说些什么，由莉的想像中，海的意象也逐渐淡去，她满心满脑所想所思都是快一点，更自由的飞翔。隔着几层面料，搭在她肩上的手掌里传递来温暖的热流，裹挟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温暖灌进她的身体里，让割在脸上的风好似也失去了原有的凌厉。

真好啊，这样自由的航行在天空里。这样想着，由莉的心里却升起一种无以明状的哀伤，在跨越那条线之前，我根本没法做到这种事情。

成人学院里，老师们讨论夏野由莉的时候，会这样说——‘那孩子真的很优秀呢，果然家学渊源，基因优良。’

‘我听说她在幼年时就是个神童了，觉醒咒力比所有孩子都早，来的祈灵也是非同一般的强大，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她会是我们未来的NO1。’

‘这样说的话，不就是小时甚佳，大时了了？’

‘果然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想学的贪多态度是行不通的吧？’

其实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咒力本就无所不能，应该无拘无束才对，我就是好奇自己都能做到些什么，与之相比，不能成为最优秀的有什么关系呢？

风刮在脸上眼上，让人泛起想要流泪的冲动。

由莉想，但我确实错了吧？

有些界限确实不能跨越，尽管我不后悔，绝不后悔，但错就是错了，不值得原谅，也没法原谅！

人类千千万万年的历史里，像我这样想的孩子应该有很多才对，他们都如何了呢？

像我这样逃走了，迷路了，彷徨孤寂着独自徘徊，却再也回不去的又有几个呢？

无论如何，他们都消失了吧，在那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里，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谁记得他们的眼泪，他们的存在？

“你哭什么？”

在听到这问语之前，由莉都没意识到自己流泪了，风实在太大了，溢出的泪水没法停留在脸上，就好像她从没哭泣。

“对不起…我觉得风有些大了。”由莉吸了吸鼻子。

身后的人没有应声，也许是因为觉得她太过不可理喻。

可很快，风却消失了，蓝色的半透明墙壁虚悬在小船前面，由莉愣了下，恍然的想，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