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此时杨长寅道“娘，其实那碧邻……”话还没说完，他肩上便王氏挨了一下。

王氏小声道“没出息的，你又不是没读过书，怎么能回去娶那些乡野姑娘。”

许伶冷“呵”一声，转身到王氏跟前道“念了几年书便了不起了。我奉劝一句，从这许府出去虽不光鲜，日后却不定你那儿子还能说一个大户家的千金做那上门女婿。可若是非要在背后编些故事来，除了能过过嘴瘾便没什么用处了，我保管那方圆几十里的大户人家都再不敢跟你们家这样的议亲。”

王氏低着头细细思索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许伶说的有理，可现在闹成这样，她也下不来台。

许伶道“还要我请你们走吗？”

王氏略尴尬地拉了拉杨长寅，道“长寅，他们家四小姐咱们还不要呢，这满城的姑娘，咱们得好好挑着。”她这话说完，便叫着他那听话的儿子拿着那聘礼箱子往外走了。

许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斜嘴吹了一下单鬓的发丝，回过身去，便看着许染的脸在她眼前。

送走了王氏，许染却并没有轻松的感觉，而是沉着脸道“伶儿，我整天在衙门里忙着，有半月没见着你。却发现你跟以前有些不同，以往你最是乖顺，今日作风倒不像是你的。”

孙氏也起身说道“是啊，伶儿。你今天说的话可把母亲吓着了，也不知道你为何变得如此强硬。你一直跟你赵姨娘在一起，我也有好久没见你了。”

许伶心道，这可惨了，她一时冲动，这人设眼看就立不住脚了。她微微欠欠身“母亲，父亲，毕竟终身大事，若是所嫁非人便是毁了一辈子。女儿一时冲动，这才忘了端正仪态，让父亲母亲丢脸了。”

许染总是疏忽这个四女儿，经此一遭，知道自己差点就把小女儿嫁到那等人家害了一辈子，才觉得他这个父亲做的很失败，他疼惜地看了看许伶，道“这才像是你。不过女儿家也不能总受了委屈自己憋着，就好比今天这事，你若是早与父母说，便不至于闹这一出，让双方都损了颜面。”

许伶低头说道“是女儿考虑不周。”

许染对孙氏道“你是儿女们的嫡母，孩子们的婚事当然要放在心上，虽然明面上双方议了亲，可不知道别人暗地什么样，就需要叫人去打听，把人品德行都弄清楚了。”

孙氏僵了僵，后陪着笑道“老爷，有人就是人前人后不一样，也不是打听就能打听出来的。我家子女多，男孩女孩有七个，纵然我是分身乏术，可对谁也不曾厚此薄彼了呀。这四丫头的婚事，我是极为在意的，现在婚事黄了，可也不能赖我。我说是要再好好想想，可这四丫头就是看中了那杨家郎喜欢的紧，我做母亲的也不能棒打鸳鸯，诶……”孙氏流露出委屈的神情“这嫡母也不是好做的。”

许染见孙氏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往她身上推责任，便责怪起许伶来“你也是，俗话说女怕嫁错郎，那杨家郎才往咱俩跑了几趟，你就看对眼了，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这看夫婿不能只看外表，你这一点要跟你长姐学学。”

许伶心中万分不满，这前世惹的祸，要她擦屁股就算了，还得让她背锅。如今却也只能低眉顺眼地说“父亲教训的是。”

孙氏拉过许伶的手，笑道“索性啊，你这年纪还小，再过些日子，母亲定然给你安排个如意郎君。”

许伶一惊，她还是祖国的花朵，这副身体也才十五岁，难道真要小小年纪在古代成个亲再生几个娃？她也不想再说什么想多侍奉父母几年的话来，莞尔一笑道“母亲，我是家里最小女儿，长姐尚未出阁，倒也不急。”

孙氏的大女儿许聘宣今年已经有十八，正是成亲最为合适的年纪，可许聘宣有些恃美而娇的样子，觉得自己长的好，便挑挑拣拣地谁都看不上，便是有中了进士的来说亲也要看家境如何，更别说杨长寅那种穷酸秀才了。

孙氏道“确实不急，你今天受了委屈，都哭了。”孙氏用帕子给许伶擦了擦泪痕道“你且回去歇着吧。”

许伶便与许染和孙氏告退。出了前厅往小姐们的院儿里去了。刚出来她便控制不住地呜呼了一声，又担惊地捂住了嘴。她想，既然不用嫁给杨家，就能踏实在这里过被人伺候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