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1)(2 / 2)
他微挑了挑眉,瞧着这小狐狸一副急着赶他走的形容,无奈苦笑着暗叹,整整七日的缠绵,不但未疏解深埋的相思,反倒让他更舍不得与她分开半刻了,手覆上柔软的发,倾身印上乖巧的小嘴儿,狠狠的吮噬了一口才起身离去。
她嘴里嘬着筷子,望着繁花之间渐行渐远的颀长身影,嘴角抿起了一抹狡猾的笑……
……
大殿外,十六位师兄挥拳弄腿的活动着筋骨,师父给他们布置的课业,他们经过了七日的艰苦奋斗,于今早终于顺利完成了。
令羽瞧着身法还不大灵便的大师兄,自腰间摸出一小瓷瓶递过去,笑呵呵的同情道,“大师兄,我瞧着你腿脚还不大利索,我这还剩了些药膏子。”
众师弟闻言纷纷围过来,阴阳怪气的关怀道,“大师兄,咱们的伤都好了,怎就你的还未好利索!诶~莫不是你哪里得罪师父了吧?”
叠风将悠远的目光往远方的山峦望了望,此事他这几日也琢磨过,他觉着,身为师父的首徒,师弟们的师兄,师父要责罚师弟们,那定是他这个做师兄的没有教导好师弟们,是以师父对他下手重些也是理所应当!不过师父此番到底是因何将他们揍了,他却是没琢磨明白。他抬手拍上九师弟的肩,凝重的道,“不必了,你日后要留在昆仑虚孝敬师父师娘,这药还是你自己留着备用吧。”
众师兄齐齐将心照不宣的眼神递过来,令羽的嘴角颤动了一下,默默的将小瓷瓶又收回了腰间,有备无患……
子阑往后山方向瞟了一眼,笑得贼兮兮的,“诶,先前师父说,让咱们三日绘完阵法图,你们说,这七日十七是如何留住师父的?”
众师兄不甚整齐的清了清嗓子,各自抬头望天,这种事,咳,还是不要说出来才好~
对于师父他老人家明明交代了三日抄完,但到了三日头上却未见师父他老人家身影,十六位师兄皆知,定是十七师弟的功劳!他们一边默默感激着十七师弟,一边暗暗感慨着这朝中有人好办事,当初他们费劲心力的撮合师父和十七,真是明智之举!
他们赏完了天色转回身打算就着十六方才的话题,深入的探讨一番,忽闻沉稳的脚步声入耳,师兄们齐齐抬眼望去,便见师父他人家满面春风的踱步而来,且看起来心情颇佳的样子!
于是他们心里头对十七师弟的感激之情便又攀升了一节,同时打心眼儿里的佩服这个十七师弟!自打九万年前,十七上了昆仑虚第一日便敢跟师父顶嘴,撒娇耍赖闯祸犯错更是家常便饭,这些事于他们来说可是从不敢做的!他们拜师这么些个年头以来,师父他老人家虽从不会严厉的斥责他们,但那不怒自威的气度摆在那里,他们向来是不敢放肆半分的!可这个小十七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娃娃,却偏敢往师父身边凑……
他们深切的觉着,他们这个十七师弟的胆色,他们这辈子怕是都赶不上了!
……
墨渊缓步到大殿落座,长衫忙活着奉茶,叠风将一摞厚厚的阵法图呈上来,其余弟子侍立两旁。
他瞧着弟子们脸上的伤都已好利索了,垂眸浅抿了口茶,这七万年弟子们确实长进了不少,无论是修为,亦或是心性。先前初醒来时,听闻他们说着如今各自建立的功绩,他既欣慰又为他们骄傲。
他们跟在他身边时日最长的也有十几万载了,他看着他们努力上进,褪去生涩,一点点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如今能回去帮衬帮衬家里自然是好事。他望着眼前这一张张英朗的面庞,经过七万年的岁月磨砺,他们已是铮铮男儿,再不是初上昆仑虚的稚嫩少年。
眼前忽然浮现出当年他们一一拜师的场景,还有被他收养的小令羽。唇边浅浅的勾起笑意,心底竟有些舍不得这些孩子们离去。不禁暗自苦笑,他有多少万年未如此感怀过了?自打同十七成婚后,这万万年被血腥和岑寂洗礼过的心都变得软了。
七万年前他走的匆忙,未来得及嘱咐他们什么,如今有足够的时日,他却觉得已没什么需要他这个做师父的嘱咐提点了,最后只执起弟子们绘制的阵法图细细的查阅,温和的道了一句,“你们都去忙吧。”
众师兄愣愣的应声退下,退至殿外了还未缓过神来。他们方才可是瞧见,师父他老人家对他们笑了?!他们上昆仑虚的这些个年头里,可是从未见过师父笑啊,更别说对着他们笑了!他们有幸见着师父他老人家那颠倒众生的淡笑还是托了十七的福,而自打十七上了昆仑虚后,师父那罕见的笑也就只对十七毫不吝啬罢了!今日,竟是对着他们笑了?他们仔细的回想过往,那时候他们就算功课做的再出色,师父也只是给他们一个宽厚温和的眸光,亦或是微微那么一額首罢了,如今日这般凝望了他们半晌,而后对他们那么一笑……
众师兄心里头立时洒满了骄傲的愉悦,说不出的欢喜!他们虽然一个个皆是铁铮铮的汉子,但对于被师父他老人家夸赞这件事上,其实他们同十七师弟没甚分别!于是乎众师兄揣着满心的欢喜,自发的将昆仑虚里里外外彻底的又给清扫了一遍!且心有灵犀的将库房里可用做滋补的药材吃食,皆摆到了最显而易见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