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三,三世倾慕,一世安歌。(2)(1 / 2)
司音神君借着请师父下馆子的由头蹦蹦哒哒的拽着师父去山下听戏,到了山下才发现竟是赶上了凡间的女儿节!
熙熙攘攘的街头,不绝于耳的叫卖,各式各样的花灯,三五成群的路人,让司音神君恍然就想起了那一年历练时与墨兄一起过的女儿节……
她有些怀念又有些伤感的拽着师父钻进热闹的人群里,之后那伤感和怀念便被各式花花绿绿好看又好玩的小物件给湮没了~
她一路拽着师父在人群里穿梭,豪气的请师父吃了各种小吃,唔,不过师父都不大喜欢吃这些,最多也就是咬了一口,最后是都她一个人吃完了,又体贴的给师父买了各种好玩的物件,最后一手牵着师父,一手拎着个小兔子花灯,笑呵呵的在人群里晃荡,顺带搜罗着没见过没玩过的宝贝,也顾不上去听戏了~
天色越来越暗,街上也越来越热闹,两侧卖花灯的小摊都燃亮了花灯,直晃得人眼花缭乱,她这里扒一下那里瞧一下,抬眼间见前头有个卖面具的小摊,欢喜的拽着师父寻过去想要买上一个给师父,却忽地被个姑娘挡住了路!
姑娘穿着一身粉嫩的裙子,长着标致的鹅蛋脸,一双白净的小手伸到她面前,手里还托着个桃花色的香囊,香囊里不知装了些什么,还隐隐泛着清冽的香味儿,她不明所以的再看回姑娘的脸,姑娘似是有些脸红,一双秋水眸里噙着恳切,痴痴的将她望着,捧着香囊的小手又往她身前送了送……
她眨巴眨巴眼睛,似是有些明了的问,“给我的?”姑娘的脸又红了些,抿着粉嫩的小嘴儿朝她点了点头,她有些受宠若惊的低头瞧瞧香囊,不得不说这姑娘的手艺真不错,这香囊上绣着两朵根茎生在一处不知什么品种的花,瞧着颇为雅致,且这桃花色是她喜欢的!
她不自觉的转头看看身边的师父,师父正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她在师父的眼睛里瞧出了赞赏之意!
她很是得意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翩翩有礼的接下姑娘手里的香囊,又自腰间摸出一枚不大不小的夜明珠塞到姑娘手里,礼数周全的道了一句,“谢了!”
姑娘捧着夜明珠的手有些打颤,白净的脸蛋儿都要涨红得滴出血了,这小公子不止生得好看,还这般风度翩翩,出手还这般阔绰,他收了她的香囊,还赠了她这般贵重的定情信物,是,是,是……
司音神君美滋滋的将香囊栓在腰带上,抬眼间才发现师父前头竟也站着一个姑娘,一身红衣的姑娘,姑娘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托着一个鲜红鲜红的香囊,香囊上头绣着一支活灵活现的桃花,煞是惹眼,煞是好看,衬得姑娘的小白手也跟粉雕玉琢的似的!
她心底没由来的一阵烦闷,正欲拉着师父离开,却见师父竟然伸出手似是要去拿姑娘手里的香囊!她登时鼻尖一酸,随手便将栓在腰带上的粉香囊塞回粉姑娘手里,又别扭的使劲儿推开挡路的红姑娘,拽上师父远远的躲开那姑娘绕道而行!
被推得摇摇曳曳的两位姑娘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红衣攥着没能送出去的红香囊气得直跺脚,粉衣攥着被退回来的粉香囊还未能回过神,她那天赐良缘举世无双白璧无瑕的未婚夫婿为何跑了?
司音神君拽着师父在人群里一路疾行,也不知走了多久,抬眼忽地瞧见一卖布料的铺子,她若有所思的瞅上几眼,便拉着师父迈进了铺子,气鼓鼓的喊了一句,“老板,将你这能做香囊的料子都给我拿出来!”
五十岁上下生得一脸精明相身材偏瘦小的店铺掌柜热切的应了一嗓子,“嗳,好嘞!”抬眼却是一愣,随即紧忙绕出柜台来迎贵客,瞧这两位公子,非富即贵!这手牵着手嘛,也不打紧!他哈着腰伸着手将贵客往搁着最贵重料子的那排货架前头让,“公子您这边瞧,这上下三排都是能做香囊的上等料子!”
司音在那惹人烦躁的各种花色上扫了一眼,见着一匹大红的还狠狠瞪了一眼,最后抬手指着最顶上左端一匹雪白雪白的缎子料,“就那个吧!”哼,红色有什么好看,唯有这冰壶秋月的白才能衬得上师父!
掌柜的忙不迭的点头应着,“好嘞!”一双小眼睛笑得只剩了一条缝,亲自爬上小梯够上那压了三年都没能卖出去的料子,由衷的奉承道,“公子您真是有眼光,这匹梨花白是小店里最好的一匹料子,您摸这手感!您瞧这色泽!做成香囊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配着都可是相衬,您看您要多少?”
司音抬手拈了拈料子,确是手感尚可,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伸手自腰间摸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往柜台上一拍,“就这些吧。”
掌柜的伸着脖子吞了下口水,一条缝的小眼睛陡然就睁圆了,就,就这些?绣个香囊要买上一整匹的料子还就这些?他今日莫不是遇上冤,咳,财神爷了?!虽说他平日里做买卖秉承的是童叟无欺,但现下对着这么个冤,咳,财神爷!说不准财神爷买上这料子不止是想做香囊还想再做几套衣裳呢?!
但即使是财神爷想将这料子全买下,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夜明珠啊,托他爷爷的福,小时候他爷爷在京都里开过几年买卖,这夜明珠他认识,只是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未瞧见过如此大的夜明珠,这么大的珠子只怕都能买下他这整间铺子了!不对,不只一间!
他肉疼的从那大珠子上挪开眼睛看向财神爷,挤出来的笑可谓是比哭还难看,“公子,您,您这个小的我也找不开啊,您可有零碎银子?”
司音不耐烦的扬了扬手,伸手便去抱布料,“不用找了。”
掌柜的登时打了个哆嗦,噌的一下抓起珠子塞进怀里,又忙活着帮财神爷包裹好极是易赃的料子,兴奋得说话都结巴了,“那,那个,刺,刺绣的针线小,小的再给您装上点吧!”
司音抱起布匹的手一顿,闻言才恍然想起这绣香囊还需要一些旁的物件,于是又自腰间摸出一颗珠子往桌上一拍,“但凡做香囊用得上的物件都给我来上一份!”
一直垂眼瞧着小狐狸的战神忽地就笑了,当年在凡间历练时,她可是一副精明的财迷相,何时变得如此阔绰了?
掌柜的小眼睛里唰唰的摞上一排又一排的金元宝,忙不迭的应上一声,“嗳,嗳!好嘞!”这回也不提找钱这茬了,嗖的一下收了珠子,慌忙的回身扯上块结实的料子将柜台后头列着的各式大大小小花红柳绿的针线盒子都包了个严实,提着沉甸甸的包袱体贴的去往财神爷的肩头上挂,这手送至离财神爷肩头一尺远的时候,跟在财神爷身后自打进门便未开过尊口的另一位财神爷忽地抬手接过了包袱,他没由来的腿一软,待回过神来,两位财神爷已是出了门!
他哆哆嗦嗦的慌忙跑到门口去送贵客,虽是未能寻见贵客的影子,还是不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财主两个字在嗓子眼绕了一圈,“公子您慢走!您有空常来啊!常来啊!~”
望不尽的长街灯火璀璨,朦胧夜色里更显动人。
小狐狸一手紧紧的拽着他的手,一手抱着比她半个身量还要高一些的布匹,走在这样熙攘的街上着实有些吃力,他看的有趣又心疼,伸手去接她手里的布匹她却别扭着侧身躲开了,他无奈又好笑的挑了挑眉,拉着钻在人群里的小狐狸带进怀里,低低的笑问,“去听戏,还是回家?”
司音神君一边留心的防着这满大街似是都在觊觎她家师父这张小白脸的姑娘们,一边郁闷的应,“回家!”腰间忽地被温热的大手揽住,晃眼的功夫她同师父已是回到了俊疾山的小屋,耳边没了惹人心烦的喧闹声,她这烦躁的心也跟着静了一静,不过还是憋闷得紧!
她揣着一肚子的无名火,啪嗒一下将怀里的布匹搁在桌上,抄起剪刀便往上落,不就是个香囊么,师父若是喜欢,她便给师父做上个百八十个!师父向来不近女色,才不稀罕那些女子的臭香囊呢!哼!
向来最是厌恶细致活计的小狐狸竟是鼓捣起了针线,眨眼的功夫那双白净的狐狸爪子已是裁出了七八个大大小小圆圆扁扁的布料,瞧这形容是真的要做香囊,他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虚虚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咳掩下笑意,转身去小厨房给小狐狸做吃的,言是要请他下馆子,见了热闹便忘了个干净,明明得了人家姑娘的香囊欢喜得紧,又突然转了性子要自己做香囊,这一路上也不知在气恼着什么,当真有趣。
夜色轻柔的笼下来,墨渊做好一碟糕点并一盅清粥,方迈进卧房,便见小狐狸抖着小爪子颤巍巍的“啊~”了一声,他随手施法将手中碗筷搁在窗边小几上,阔步近前不禁沉沉的敛了眉,白嫩的指尖上布满了针尖大小的殷红,方才新伤的还在洇着血,他眉心敛的更深,反手幻药膏仔细的抹上小指头。
司音神君怔怔的眨眨眼,不禁有些鼻尖儿泛酸,本是想说小伤不打紧不用抹药膏,这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师父一手攥着她的手,一手食指沾着药膏挨在她的指尖上蹭呀蹭,看着,看着可亲密了!
她呆呆的抬头看看师父,再低头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指腹,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心底里甜蜜极了,于是美滋滋的把着另一爪子也伸到了师父眼皮底下~
他蓦地眉心一跳,都要被这小狐狸气笑了,就从未听说过有人做针线活将十个指头都戳破的!他抬眸深深的看她一眼,无奈的暗叹了叹,指尖再沾上药膏抹上另一根小指头,疼惜的轻问,“疼么?”
她伸着脖子往前凑一凑,脑门儿都挨在师父脑门儿上了,忽闪着眼睛仔细的瞧一瞧磨蹭在一起的指尖,软软的摇摇头,相触的指尖酥酥痒痒的,方才明明还觉着疼的,这会儿竟是一点都不疼了,唔,师父的药膏子真是好用!
鼻息间尽是幽淡的桃花香,小狐狸就这般与他额头相抵着,丝毫没有要退开的意思,他不禁抽了抽嘴角,起身退后一些,沾上药膏拎上另一只伤痕累累的小爪子。
她定定的瞧着圆润的指腹在她一根又一根的手指尖上抹呀蹭呀的打着圈圈,好像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事,眼巴巴的瞧着师父沾上药膏抹上了最后一根小手指,她突然就觉着,扎的少了!委实扎的少了!
他精心打理好一双狐狸爪子,白嫩的小手还端在他面前,他挑眉看向小狐狸,小狐狸朝他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他暗暗抽了抽嘴角,倒是头一回见有人抹药膏还抹得上瘾了的,哭笑不得的拉上小爪子到窗边落座,舀上一小碗清粥递到她面前,“吃饭。”
她不大乐意的抿了抿小嘴儿,还不忘给师父也盛上粥,恍然想起说好了要请师父下馆子,不禁讪讪的扯了扯嘴角,“师父也吃~”
好在师父接过她的粥倒是没有提下馆子的事,她低头舀上泛着清香的粥往嘴里添,倏地扬了小眉梢,这粥不仅清爽可口还隐隐透着荷叶的清香,吃上一口只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