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毕竟路途遥远,传递消息的兵将在路上多有耽搁,京城里还无人知晓这个噩耗。
此刻,卫城中正起了不小的骚乱,说是王爷底下的人来抓人了,抓的是小公子。
白鹭洲还没来得及跑,就有官兵上门。
五姐姐叫嚷着:“哎呦,官爷爷呀,我们家的哥儿正许了人家,平常也不出门,怎么可能惹恼了王爷。”
白鹭洲低着头站着,心里跳的像装了头小鹿一般,面上却强作镇定道:“我前些日子刚到的卫城,人都不认识几个。”
来人仔细打量了白鹭洲,十四五岁模样,眼睛明亮,不矫揉造作,有男子气概,真是像极了上头描述的样子。
过来找人的官兵也不过是王爷手下小厮的小厮的手下,中间隔着不知道多少层,王爷下的命令到了他们这里早就变了味道。
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也就没有再管长相,只是问道:“你手上可有一块乌木腰牌?”
天杀的兵痞子,真是来找我的!
白鹭洲想起那块被他扔了的木牌,心里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理直气壮的说道:“什么腰牌,没见过,我们小门小户的,哪里用的到这东西?”
官兵们互相看一眼,全都一副为难的样子。
上头说找十四五岁的小公子,还说是有乌木腰牌的,也没说清找小公子做什么去。他们在卫城找了两天了,这都是最后一个小公子了,却一点收获也没有。
五姐姐一边跟官兵们赔笑,一边愤愤的打白鹭洲的脑袋:“都跟你说了马上要成亲了别乱跑,不是你四处乱跑,谁知道家里有个公子刚从横水过来,我看你是活腻了,还给官爷们找麻烦!”
眼看五姐姐打的厉害,白鹭洲又傻了一般一声不吭的任打任骂,官兵们也不想多待,便都告辞了。
“这可怎么办,”领头的官爷挠挠头,“上头说三日找到,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找到。”
一跟班疑惑着说,“兴许人听了风声,早跑了?”
领头官爷捶胸顿足的,“这叫什么事儿,上头只管吩咐下来,这找不到人,咱们却是受罪!”
一群人懊恼的到了酒肆打酒吃,却撞到一个刚从酒肆出来的樵夫。
被撞的就是孙樵夫,他只顾着埋头数店家找的银钱,没有看见这些官兵。待他抬头看见了,又是吓得两腿哆嗦,心想这两天不知道犯了哪家神仙,总是这么倒霉。
领头官爷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
孙樵夫连忙磕头认错,又看见领头官爷的靴子脏了,忙谄媚的伸出袖子给擦靴子。
领头官爷低头瞧他,却看见那人怀里揣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他弯腰从樵夫怀中掏出来,定睛一看正是一块乌木腰牌。
那乌木腰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高”字。
这么巧?
领头官爷再看那樵夫,三四十岁,瘦的像猴,骨头贴着皮,皮贴着骨头,定也不是什么公子假扮的,只叫人瞧着恶心。
“说,”领头官爷问“这牌子哪来的?”
孙樵夫登时心里就慌了,他一张口就想说是白家老七和那兵痞子的,可又一想,不知道这群官兵是安的什么心,万一是那兵痞子犯了事,人家来抓他,那自己岂不成了同党?白家老七那贱蹄子有秀才撑腰,县老爷指定不会听自己辩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打死都不能说那兵痞子和白家老七!
想及此,孙樵夫赶忙装傻的说:“小的是砍柴的,路上拾的,想着回家能烧火。”
一官爷惊叫起来,“哎呀,那公子不会是叫野兽吃了吧?!”
领头官兵一怔,心里却觉得说的有道理,不然怎么腰牌会掉在树林里叫砍柴的拿去了。这林子里平常就有野兽出没,猎户们又差不多都被拉去充军,野兽更是猖狂了。
可要是这人真被吃了,又该怎么向上头回复?
领头官兵一脚踹开樵夫,心里烦闷的进酒肆吃酒。孙樵夫去拿腰牌,一些官兵拉着他就扔到了大街上,呵斥道:“滚!”
孙樵夫心里难受,一连好几天都莫名其妙的遭罪,心里想着以后都不再来卫城了!
官兵们聚在一处商量对策,下头的官兵提议,说随便找几根猪骨头,就说是那小公子被吃的只剩骨头了。反正那阎王一般的高王爷要抓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抓了说不得也是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