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理（2 / 2）
宋羽突然被萧潭的漠然激怒，“萧总，文阳惹上这些事可都是为了你！你知道他被打成什么样了吗？全身上下都找不出几处没伤的地方！您高高在上，别人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是吗？我一直以为你不是看上去那样冷漠，现在，您还真是给我上了一课。”
“没错，是你想多了，我本来就冷漠，别抱什么幻想。但是你今天吞□□了？来冲我发火？我说过我不管吗？我打算怎么做，都要向你汇报是吗？这个位置你来坐？”除开言语间的力道，他的语气倒是出奇的不温不火。他轻叹了一下，放下那支惨遭□□的笔，“你冷静地想想，现在能怎么样？你也说了，证明不了是谁干的。就算你怀疑石承栋，难道再去把他打一顿？”
“我……可是……”
“我知道你生气着急。仇是要报的，不过不是现在。他本来就已经元气大伤了，所以才用这种下作手段。你放心，我不会让文阳白挨这顿打。但将来怎么算这个账，是我的事，暂时不用你管。”
宋羽被他说的无言以对，竟开始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他不方便请长假，我可以跟杨总说两句，让他多休息几天。这段时间你就帮我多去看看他，该照顾的照顾着点。”萧潭的眼神好像突然柔和了些。
宋羽看着他，愣愣地挤出一个“好”。
“对了，有个事你帮我处理一下。”
“什么事？”
“你帮我发一个声明，就说以前萧恒宇的事，我决定查清楚，亲自给大家一个交代。将来要是能谈下和瑞的合作，所有资金账目我也会对大家公开，绝不隐瞒。这个声明，面对部门经理及以上的管理者就行。”
“好的。”可能是由于刚才的事情，宋羽想问为什么这么做，又踟躇着没问出口。
这点犹豫又被萧潭识破，“借着这个，我可以去跟杨总申请调取相关资料，只要注意点、做得别太明显，我相信杨总会配合。这样你也暂时不用硬碰硬、去搞歪门邪道了。”
宋羽恍然大悟，“好的，我明白了。”她看看表，“萧总，隆鑫科技的黄总应该快到了，我去接他一下。”
“好。”
宋羽刚打开门要走，身后又传来萧潭的声音：“在我身边做事，你最好记住，我对任何人的态度，只取决于他们能不能为我所用，包括你。千万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要是你想在我身上找什么道德之类的东西，我劝你早点死心。妄想症也是病，治病要趁早。”
宋羽慢慢转身，短短的1.5秒间似要把萧潭的双眼盯出窟窿，“您说什么做什么，是您的事；我相信什么，是我的事。”说完，一个鬼魅的浅笑攀上嘴角。
一直到下午，宋羽都在和萧潭一起忙接待、洽谈合作。她发现萧总看手机的频率稍有些高，不禁在客人用茶点的间隙问了一句。
萧潭也不隐瞒，“有那么明显吗？我就是觉得奇怪，今天早上我就给苏青颖发了信息，下午又发了一条，到现在都没音信。平常她就算回得慢，好像也不会拖那么久。”
“没什么吧。说不定在上课。”
萧潭不置可否，低头继续看手中的文件，也不知有没有看进去，不一会儿又看了眼手机。宋羽摇了摇头，继续去关照客人。
下午四点，苏青颖下了课就打车去了和瑞，在附近唯一的咖啡厅买了两杯咖啡拿上楼。
一走进研发部，苏青颖照旧迎来了大家以不同方式遮掩的好奇目光。
十分钟前，徐姐就已经不负众望地发现了楼下的苏青颖，并且探查到她没坐平常那辆车，居然是打的来的。因此在她进来之前，研发部里已经有过一轮关于神秘人去向的热论。此时，见苏青颖手上拿着两杯咖啡，徐姐更是面露愁色，轻轻对身旁的彭海耳语：“刚以为她好点了，你看，”徐姐悄悄指向苏青颖手中的咖啡，“看来她这坎恐怕过不去了。”说罢，充满怜惜地拍了拍彭海的肩。
苏青颖买咖啡的梗，是研发院人尽皆知却都从不明言的。以前周磊在的时候，苏青颖每次都买两杯咖啡带过来，一杯给周磊，一杯自己喝。但周磊离开以后，苏青颖居然还一直延续这个习惯，两个月里一天都没断过。于是那段时间里，每天都有一杯咖啡从热放到冷，等到咖啡坐实了无人认领的命运，就会被苏青颖塞给彭海，彭海就这样凄惨地喝了两个月的冷咖啡。
因此，被咖啡触发美好回忆的彭海，当时脸就绿了。不过没绿多久，他就听见苏青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彭海，来吧。”
彭海拿起笔和本子，抱着“该来的总会来”的心理，硬着头皮跟苏青颖进了隔间。
彭海一进去，苏青颖就把一杯咖啡递给他，“这杯，我请你喝。”
“啊？”命运的反转来得太快，彭海有些招架不住。
“以前……是我不对。我一直只在意周博士，都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我也知道，你们总劝我，也是为我好。现在我觉得，可能是要试着放下了。这杯咖啡，算我跟你道歉，也谢谢你。”
这话从苏青颖口中说出，让彭海忍不住想确认自己的小命是否还在，因为他确信，就算是在梦里，他的脑细胞也发挥不出如此夸张的想象力。他将瞠目结舌演绎得淋漓尽致，甚至都忘了把咖啡接过来。
“怎么了，不接受我的道歉？”
“哦，没有没有！什么道歉……不，我是说，怎么可能要你道歉呢？你能想明白，太好了！真的。谢谢你，这个，谢谢！”彭海强行让元神附体，接过咖啡，但还是把话说得很有抽象意味。
“对了，上次你给我看的废弃物记录，我又仔细查过几次，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想问问，是不是一直只有你一个人登记？还有没有别人经手或者看过？”
“哦，上次你走了我才想起来，周博士之前也问我要过，就在他走之前不久。”
苏青颖睁大了眼睛，突然显得急切，“他说过为什么要看吗？看过以后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彭海认真回忆了一下，“嗯，没说为什么。看完之后他就还给我了，还说我记得很仔细，继续保持，其他什么都没说。”
苏青颖看似有些失望，一时眉头紧锁。
“怎么了？废弃物记录有什么用？”
“哦，没什么。今天我想先自己在这待会，等下再叫你进来一起做实验。”
彭海犯了难，“可是……苏总明确交代过，你做实验我一定要在旁边协助的。”
苏青颖阴下脸来，“就是让你盯着我是吧？他当我是什么？贼吗？不可理喻。”
彭海涨红了脸，头都快扎进胸口去了。
苏青颖知道彭海的处境，“你也不用为难，我又不是做实验。一会就叫你。”
彭海犹豫了半天，最后无理由决定听从内心的呼唤，而内心的呼唤约等于听女神的话。所以他乖乖退了出去，在两只手都不得闲的情况下，用胳膊肘给女神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