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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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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眼角有些湿润,她揉了揉眼睛,然后薅了把常易的小脑袋:“说啥瞎话,婆婆就算把自己丢了,也不能不认识我的小祖宗啊。去去去,等会婆婆带你去镇上给你选几套衣服,我的孙儿怎么能裹一身麻布。”

......

半月后,全镇的人都知道神婆有了个叫狗娃子的远房亲戚。没法,谁叫这方圆数里,只有神婆这一位兼职跳大神的大夫呢,医道不分家,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来的人一多,常易的存在自然而然也就瞒不住了。

一来神婆不忍心关她的宝贝孙子禁闭,二来常易这厮本来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坐不住的主,他压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和眼光。他喜欢的事,他就干,谁也别想管。他爱帮婆婆端酒、捡药,他乐意,咋滴。

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往往只需要一丁点催化剂,就能转换成莫大的恶意。尽管神婆以她的性命再三担保常易的白发红眸只是一种遗传病,却也止不住人们往枭、乌鸦报丧处的无端猜忌。村民们对神婆的说法嗤之以鼻,但看在神婆的面子上,他们也没有动手把常易赶出去。至于好脸色,想都别想。

当天晚上,在一阵龇牙咧嘴的头疼之后,常易心底兀地腾起一股极为不详的预感。更不妙的是,应验这个预感的主体,还是他自己。为了不让神婆担心,常易早早地同神婆道了晚安,用的借口是对付老年人特别有效的玩累了我想睡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把自己关进了地下室,静待之后的变化。

这个地下室是处酒窖,不过酿的不是神婆用来治病的药酒,而是藏了许多年的果酒和米酒。常易嗅着酒香,肚子里的馋虫突然发作,但为了顺利渡过这个夜晚,他生生按捺住了这个想法。

常易就这么等啊等啊,足足等了有两三个时辰,眼瞅着夜晚都要过半,预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百无聊赖之下,他打起了瞌睡。这不睡不打紧,一睡,预感就应验了。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梦境很正常,蓝天白云、绿树红花,鸟儿在飞、鱼儿在跳、猫儿在闹,除了节气和外面对不上,别的跟他平时生活没什么两样。如果硬要玩大家来找茬这个游戏的话,大概就是这次梦境超持久然后特别连贯吧。

等等......连贯?

直到这个词语的出现,常易才如梦方醒。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以来忽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有活动筋骨的想法,或者说就连意识到这个想法的想法本身,都被某种存在刻意抹去了。能干脆到如此程度的,想来也就“天道”那玩意了吧。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常易突然发现,他能通过内视的方式,观测到自己入梦的主体了。不,这或许已经不能单单用入梦来形容了,常易确实在做梦,但他经历的同样是切实存在过的人鲜活的一生。他的意识被禁锢在视角主人的身体里,既不能动,也不能出声。他无法干涉身体主人的任何决定、任何行动,却要被迫体验他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就连死亡,也真实到肌肤的每一寸,每一个细胞。

起初,常易还有余力数日子,数这是第几次,但次数多了之后,他甚至在入梦的过程中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然后在结束时蹙然拾回。刚开始,入梦的主体还清一色是人;但到后来,不管啥玩意都成了入门的主体,小到一只蚂蚁、一粒微尘,大到一座高山、一片汪洋。

痛、剧痛、痛彻心扉,这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肢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常易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多少东西的一生,也许数以千计、又或者数以万计?而每当他被巨量信息淹没,痛不欲生、迷失自我的时候,就有股巨力量强行维系住他的意识,令他清醒。短暂的休憩之后,又是没完没了的循环。

这时,能削减他疼痛的,仅有杜康。

由于梦境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相同,所以当常易死去活来、悠悠转醒后,外界也只是第二天的清晨。他刚一睁眼,就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头痛,这之中绝大多数拜昨晚经历所赐,还有少部分是酗酒带来的后遗症。

闻着自己一身汗臭加酒臭,常易这次是真的年少老成地叹了口气。他轻轻地叠好神婆给他盖上的铺盖,等到头疼稍微好些了,才慢慢地走出地下室。

这之后,常易就有了看命、即一眼看穿命理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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