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爱情（下）（2 / 2）

十三月跟了进来，看了看司马献又看了看温蕴问道：“陛下怎么样？”

那一瞬间，她真是希望司马献就这么去了，因为只有这样，温蕴才会了无牵挂的跟她离开。

温蕴紧紧皱着眉头，神色凝重，没有说话。

榻上的司马献忽然猛抽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陛下！”温蕴喊了一声，上前重新把脉，司马献却抬了抬手腕，抓住了温蕴的手，陛下患病以来一直虚软无力，这次抓温蕴的手却抓得很紧。他的手背微微水肿，脉络都已枯萎。

司马献的眼角出现了两行浊泪，捏着他的手道：“孤尚在人间？”

“那是自然，陛下圣寿万年……”

司马献自嘲的牵了牵嘴角，摇了摇头：“从来想万岁的，都死了。”

甘唯道：“温大哥乃当世神医，有他在，陛下您一定会无恙的！您还能活二十年！不！三十年！”

司马献苦笑，胸口一阵起伏，摆了摆手：“孤这一生，六十余年，辗转沙场、高座庙堂，为大燕殚精竭虑，如今大燕昌平，孤也知足了，够本了！唯有一心愿未了。”

温蕴用力回握司马献的手，道：“陛下请讲。”

“孤想去看看稷儿、泰儿。”

温蕴看向甘唯，甘唯眼含热泪，却也无奈的看了温蕴，这建安宫守卫重重，哪里是他们想出去便能出去的。

眼见温蕴为难，十三月道：“我有办法。”

司马献抬起浑浊的眼看向十三月，眼神迷离，双唇颤动着说：“孤认得你，你是他的侍卫。”

“回陛下，是的，我是公子恪的侍卫，十三月，我有办法送你出宫。”

温蕴于司马献的视线之外，冲十三月打了个手势，她便没有再说话，

他将司马献的手放回身侧，重新替他掖好被角，说道：“今日晚了，陛下先歇下。”

说罢，他欲退开躬身行礼，司马献却未放手，将他抓着，目光空洞的看着温蕴。

“草民告退。”温蕴说了声，司马献沉默良久，终于轻轻闭上了眼睛。

三人出得门来，十三月问温蕴：“陛下还有多少时日？”

温蕴未答，只是转过脸去，十三月追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道：“我可以帮他！”

“陛下已到弥留之际，不值得你冒险。”

“可你也想帮他了却心愿不是吗？”

“是，但不需要你。”

“不需要我？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出宫？只有我能帮你！我有个妹妹精通易容术，到时请她将陛下易容做甘唯，冬天衣服厚重，也难看出体型，只要出了宫，有我一路护送……”

温蕴道：“你与我往来，已使公子恪不悦，若此事被他知晓，岂能轻饶了你？”

十三月看得出温蕴对司马献的敬重，她相信，只有帮司马献完成心愿，他才能如释重负。

“温蕴，你相信我……”

“不行！”

“为什么？你怕被主上发现？”

“陛下待我恩重如山，为达成他的心愿，温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甚至牺牲我、甘唯、或是旁的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因为我要你平安无事！”

十三月一怔，却泪中带笑：“有你这句话便够了，此事若成，你我浪迹天涯，若败，我们共赴黄泉！”

说完她转身便走，温蕴甚至没来及阻止，她的身影几起几落，消失在宫墙。

她去了忘归馆，下到密室，找到了绯月，那时她正在养伤，十三月道明来意，绯月几番思索，最终熬不过十三月哀求，还是答应了她。

她这个骄傲的姐姐，何时求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