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 / 2）

尔冬着实头疼，对这个爱哭的姑娘无可奈何，只好试图用一些话岔开小黛的注意力。

“沈姑娘，总是坐在这里也不好，愿不愿意帮帮我去小厨房搭把手？”尔冬轻声劝着，“沈姑娘知道小姐最喜欢吃什么？我煮的粥，小姐说太寡，全便宜了鹞子一人啦。”

小黛耳朵竖起，一颗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莹莹闪烁。听尔冬循循善诱，“小姐最怕热，回来只怕又要闹腾了。前几天因为贪凉，还闹了肚子。我劝又不听，只有沈姑娘才能劝劝。”

提起飞白不舒服，小黛立刻止了泪，慌里慌张地起身，“我，这就去准备。”她的关节还硬着，摇摇晃晃，尔冬急忙扶住。“有我在，不必这么着急。”

小黛有点嗔怪，“肠胃不好还要吃冰，又喝酒，真不要命了。”她又有点黯然，“其实下一碗热面或者热粥才最好，可是她那么晚回来，不能吃凉的。”

“我等她。”

尔冬反倒不知自己该如何劝了。

飞白在社交场上如鱼得水，可是她实在懒于应付那一张张殷勤恭顺的脸。她身上挂一串浅色串珠，是小黛给她一颗颗串的，她编的绳子，怎么都觉得好看。

几位军官的姨太太凑过来，眼看就要在麻将桌子上熬通宵，又招呼飞白，被她笑着婉拒。“年级大了，实在吃不消。”女人们凑趣，笑成一片，“何太太要是上了年纪，我们这些人，不就半截入土了吗。”

飞白摆摆手，也笑，“真不能再来了，还有事呢。”她坚决推辞，想早些回家，小黛一个留在那里，她到底不放心。何弘武有时候并不会回去，她深知丈夫的行踪。

小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虽然夜深，可仍难以入睡。她抓着被子，一张大床，只有她一人，身边空落落的，连心思也飘荡着，没了归处。窗外虫鸣唧唧，更显室内安静。

这个时候，月亮大概升得很高了，露水也要滴落，窗前的茉莉开得正盛，散着幽淡的香，似有若无。那是飞白买回来的，小黛照顾得很细心。

又想起飞白。

她现在在哪里呢？在做什么？有没有吃饱？

尔冬睡在休息室，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摇铃，但是她不愿打扰尔冬。

小黛穿了鞋，一点点挪着步子。手杖在地板上笃笃作响，这个陌生的住所，她还没有熟悉起来。

飞白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穿着睡衣的小傻子站在楼梯上，脸色苍白，抱着扶手战战兢兢伸腿，一步一步，艰难而缓慢地迈向楼下。

“小黛！”

飞白急忙登上楼，她皱起眉，“真是的，怎么还不睡？”然而连嗔怪也是轻轻的，心里还是欢喜居多。

小黛还没有解释，她的鼻子先动了动，她闻到飞白身上的味道，裹挟着脂粉的香气，没有酒味。脚下一轻，就落进一个熟悉的，温热的怀抱。飞白笑着，伸手在她屁股上轻轻一打，“叫你还不睡，打你屁股。”

小黛扭扭捏捏，想要护住自己的尊严。

“担心你，所以睡不着嘛。”小黛蹙眉，伸手乱摸。“你的肠胃不好，想到你要喝酒，就很担心，决定等你回来。”

“傻子，我没喝酒。”飞白怜惜地捏捏手腕，将她带回房间。“不信，你亲自来尝尝，看我有没有骗你。”说到最后，声色渐低。

小黛一呆，飞白的脸就已经贴了过来，贴着她微凉的肌肤。一双柔软的唇瓣，已经堵住了她的唇。小黛安静下来，轻轻搂住她的颈项。

那舌尖轻扫她的贝齿，好像一条灵活地游鱼，钻进深海，在她的小天地里游曳徘徊，冒出一串串晶莹的泡泡沫。她们体会着彼此清香的气息，都有些颤栗。

小黛的手臂渐渐滑下去，引得簌簌的痒，身体也逐渐热了起来。小黛的睡衣薄薄一层，一对玲珑有致的雪馒头紧贴着自己的身子。

飞白吻得更加急切，温热鼻息拂上面颊，小黛的腰肢软下去，脸渐渐浮出淡淡的酡红，半是羞涩半是热，像是雪地里开了明艳艳的桃花，那般诱人的美。小黛也在急切回应，探寻着她的耳垂，轻轻舔一舔，试探地咬一咬，像个小猫一样拱来拱去。

飞白笑着抱起她转了一圈，两人一起跌到被褥里。云朵一样蓬松柔软的被褥。

飞白拨开小黛有些湿的头发，还要耳鬓厮磨一番，肚子里的一声咕噜，不经意的响起来，顿时破坏了有些暧昧的氛围。

小黛爬起来，噗嗤笑一声。“知道你饿了，我给你煮了红豆羹，还加了莲子，放在锅里，就等你回来。去给你热一热。”她像邀功一样噼里啪啦倒豆子，很俏皮。

飞白把她摁倒，“这种事，叫尔冬来就好。你该睡觉了，乖小黛。”她似乎忘记刚刚自己的热切情动。

小黛摇摇头，“不要麻烦尔冬姐，我要亲自给飞白盛一碗。”她歪着头，一丝满足笑意蔓延开，“想要为你洗手作羹汤。”她抱住飞白，吐了吐舌头。

“慢慢来，小呆子。”飞白的目光也如窗外月色潋滟，温柔凝视她，“你可真像个小妻子了”

她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