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 四章(2 / 2)
谢千机想捋捋白须,却发现胡须早已不见,他有那么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成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样。
“从古就有人追求大道,有正义之道、有大爱之道,而小老儿追求的便是长生之道。十七年前,小老儿夜观天象,发现太子活不到十八成年,十六年前,太子星冒出一颗红芒之星,您的命理发生了改变。”
“这颗红芒之星,能为太子逆天改命,这不稀奇,稀奇得是这颗红芒星星象竟然与百年前的术士一模一样。”
“她为你延续生命,但老道我这一生造福苍生,却因为勘破天机,命不久已,老道我不甘心啊!我找来一个傻徒
弟,守着她,护着她,直到她为你续了命,术士续的命可不是凡人能比,老道总得收取些利息。”
“可惜我那傻徒儿坏我法阵,不然我直接榨干太子你,变成少年郎亦非不可能,毕竟太子你今日之后的寿数本也是向老天偷来的!”
哈哈哈,谢千机癫狂大笑“世人都知,得术士者得天下,却不知还有另外一句,得术士者得”
谢千机对着太子诡异一笑。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秘密的揭晓,异变在此时发生。
罗秋生对这秘密有所耳闻,他心里一颤,眼眸发寒,拔剑相向!
噗!
一股热血洒满了这一片土地。
那谢千机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
随后罗秋生脸色未变,单膝跪在地上。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长剑,长剑上红色的血滴落满了这片破败的土地之上。
“臣私自斩杀朝廷重犯,请殿下责罚。”
罗秋生已经是秀才身份,有功名在身,在太子故尔自称“臣子”。
“你可是罗长海?”太子看着谢千机的头颅,再看那青年与罗秋梨相似的脸庞,他开口喊出他的姓名,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是,臣正是。”
太子点头,再看人群中一脸煞白,全身颤抖的谢蕴,心中了然,若不是刚才那一剑,只怕要被那谢百川说出什么妖言惑众的话来。
“你有什么过错,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非但无过,反而重重有赏。”
太子跨出一步,目光沉沉,扫过在场神色不一的众人“孤不管在场的人,有几成人是乱臣贼子,也不知道有几成人是忠于大泷朝,忠于孤万绵延的!”
他一脚踏在宸王的尸体上“现在就给孤杀了这些叛徒,不管是男人女人,是和尚尼姑,留到最后,孤就许你一条康庄大道。”
“妄图伤害孤之妻子,侮辱未来之一国之母之者,都该死!”
他在宸王的尸体上踏过,又随意踢了脚滚落在一旁,谢千机的头颅,他足尖染血,面容却一派祥和。
“孤有一位术士的太子妃,再过七月,孤将有继承了术士能力的皇儿,往后,开疆拓土,驰骋海外,孤和孤的皇儿难道做不到吗?”
“给你们谋一个前程,许一个百年的承诺,你们以为孤的话是儿戏吗?”
太子爷身姿挺拔倨傲,就算是在这废墟之中,怀抱中窝着一个纤弱的女人,但他够魄力,够大胆,够煞气,在这一群从血水里淌过来的兵士中引起了共鸣,再看他端是伟岸堂堂!
只见太子爷踩住谢千机的头颅,他噙着恶魔的笑容,道“得术士者,得天下!”
得术士者,得天下!
现在谁得了?
谁又在太子殿下的怀抱里?
这天下是他万绵延的!
常规五、林久、林远几人好不容易从山中钻了出来,暗暗可惜,这一场战役,他们没有参与,现在给他机会,他们立马振臂高呼“得术士者,得天下!”
一层浪,层层叠叠,卷起了所有人的高呼。
呼喊中夹杂着人们痛苦地呼喊,血花四溅,一场杀戮,席卷了整个山头。
大雨再次倾盆而下,风声鹤唳,整个天地就犹如一座人间地狱。
太子爷立在天地之间,雨水冲刷了他身上的血水,露出他异常苍白的脸,他到发丝洗去泥浆,淡淡的发色,在发尾已成灰白之色,他浑然不在意,只漠然看着这一场他主导的杀戮。
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是一个美貌道姑,她被一个男人砍掉了一条手臂,现在只满脸雨水,哀求着太子“殿下、饶命。”
太子咧嘴一笑“饶命?”
他目光陡然森寒“刚才你可想过饶过孤的性命?又可想过要饶了她的性命?”
砰!
他一脚踢出,那道姑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疾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一旁瑟瑟发抖的道姑们抱成团,再不敢上前,她们只能满脸惊恐地看着太子,只见那杀星太子猛然甩出一根长鞭。
眼看他又把那道姑卷回来,然后粗暴地从那道姑身上剥下斗篷,回身,温柔裹住一直站在他身后,冷漠无情的女人。
她们突然泛出丝异样的情绪,看着太子别的女人如此残忍,却独独对她小心温柔。
太子却只立在那儿,睥睨天下,她们在他眼里,只怕什么都算不上,淡淡的嫉妒弥漫在她们心间。
大雨中混战持续到了天黑。
此时在场的不过寥寥数人,太子爷一个眼神递给常规午。
他立刻明白了太子的意图。
他的剑所到之处,人头一颗颗落地,最后只留下那黑袍人,太子冷然。
“把他的头露出来,孤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谁?”
帽沿落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
竟然是徐洪峰!
看着他灰败的脸孔,嘲讽挂上太子的脸,他道“徐爱卿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宫里头用屋墚砸不死孤,宫外头用洪水淹不死孤,用火、药炸不死孤,你竟然还想亲手砍死孤?!”
“可惜,你没这个命!”
竟敢骂她荡、妇!
他狠狠踹了徐洪峰好几脚,脚脚都下了十足的力气,只把他踹得口吐鲜血,太子道“做人最好信命,没这个命就别干没命的事,押送回京。”
“是!”
太子爷缓缓而行,一手抱住罗秋梨,一手持剑,剑尖划过泥土,鲜血流淌,在大雨中却怎么也冲刷不尽。
他来到一人一鹰面前,一剑划过,宸王人头落地,他提起宸王的人头,看着他死不瞑目的血红的眼睛,咧嘴一笑。
“给孤把这份大礼,连夜送给太傅,让他好好过个年!”
“是!”
“殿下!”
谢蕴突然跪在太子面前,头抵泥地,声音悲恸“草民恳请殿下,把师傅的头颅留给草民!”
战上敌军头颅就是功绩,这些头颅当然将归朝廷所有。
“哦?你是何人?孤又为何将谋害孤性命的谋乱之人的头颅给你?”
太子冷眼看着谢蕴,明知故问。
“草民乃谢百川的徒弟。”
“既然是他的徒弟,即是他的半子,父有罪,其子如何能独善其身,你不如随意取一把血剑就地自刎?”
“草民知自己没有理由请求殿下,他谋您性命,乱了这朝纲,他罪该万死,但他几十年以来,也做了许多利国利民之事,宣宪三年,大旱,他算出灾后又有蝗灾,朝廷早做准备,救人数万!宣宪十三年,他算出西南有地龙作祟,挽救三城之百姓!宣宪”
谢蕴一条条、一件件说得如歌如泣,他只求勾起太子的一丝怜悯,让师傅能身首一处、体面下葬。
谢蕴的视线瞥向罗秋梨,但却见罗秋梨只撇头,淡薄地闭上眼。
她的丹海之中,正在适应小芽的变化,她只觉得浑身发热,眼皮沉重得很,身体不适,心情自然烦躁。
他曾经既然毅然决然地要让她进宫,原主那样哀求,他又如何
了?就算有苦衷,也没有资格求得她的原谅。
可怜原主的一腔情意,错付与人!
啪!
流雪被太子从罗秋梨袖中抽出,一鞭打在谢蕴的唇上,鞭身而过,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你也配看她!”太子爷心里怒气滔天,若不是他们,如何会让他的蕊白几次深陷险境!
她还怀着身孕啊!
不提,他尚且还能压抑怒火,现在被谢蕴的话蕴点燃,他一连几鞭子啪啪落在他的身上,谢蕴却也十分倔强,竟然硬挺着,一声不吭。
“殿下,此次阵法得以破解,全靠谢蕴奔走,想来那谢老道所作所为也并非他所愿见,吾妹昏迷不醒,还请您收下留情,为吾妹积德。”
罗秋生到底有些不忍,出面求情。
苏能在不远处,闻言不屑,这阵法分明是主子所破!
只是他一贯少言寡语,也没有说破。
太子爷冷哼,手一抖收了鞭子。
“念在你还算有点良知,也算救了她,孤便放了你一次,往后再不要出现在孤眼前,滚!”
太子再不看谢蕴,怀抱罗秋梨,带着一干精兵离去。
罗秋生自然担心自家妹妹,虽然这个妹妹,变化太大,大得让他觉得似乎那个皮囊里躺着得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毕竟他自己重生就十分古怪,所以他更容易就往这方向去想。
他满怀心事,便只对他道一声好自为之,和鹿氏一家一同而行,追随太子而去。
谢蕴捡过谢千机的头颅和尸身,在山之北给他立了坟头,他匍匐在谢千机的墓碑之前,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当他懵懂之时,是师傅教他读书写字;当他少年成才,是师傅教他周易卜卦、布阵施法,有一己谋生之道。
师傅对他有栽培之恩,但他今日让他身首一处,也算全了这份师徒之情。
“师傅,你对我有情却也无义,徒弟今日滴血还恩,最后一次唤你师傅,从此往后恩断义绝,来生还望不要再做师傅!”
大雨如注,冲刷这一天地的恩怨情仇!
远远的树冠之上,一身白袍,玉树临风的谢百川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一山的血刹。
很好,虽然损失了一个肉身傀儡,但是他得了这第四芒血刹之地,又让众人以为他身死,降低警惕心。
宸王身死,必然引起孟秋闵的怒意,血洗朝廷,第五次的血刹之地,也有着落了!
等他布下真正的六芒灭魂之阵,那罗氏还不是他网中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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