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姜禹（1 / 2）
贺焱很安静，不哭不闹，跟他以往相差极大，表情漠然的站在大舅妈身后。
大舅妈和她旁边的老人昨晚是在外面找的地方住，今天又急急忙忙的过来。按照规定，法院没宣判之前贺焱还是住在外婆家。
舅舅旁边那位漂亮女人已经能跟外婆说上话了，此时正给她夹菜。
大舅妈的表情称不上好，随便找个椅子坐着，她旁边的老人一双眼睛恨恨的盯着女人，胸口剧烈的起伏。
舅舅倒是不动如山，理都没理她们，只安心吃饭。
贺真埋头吃饭，对他们的之间的复杂关系视而不见。
吃完饭他就上楼去了，明天就要去学校，作业他还没做完呢。
他一上楼，他们就又吵吵起来。
这次的内容倒不是贺焱跟谁的问题，而是抚养费的事。
一家咬紧一个点，逮着不放的攻击。
其实贺焱跟谁都过得不会太好。
无论是大舅妈还是舅舅，现在都不过是逞一时之勇罢了，等日后两人又重新组建家庭的时候，他就会成为多余的那个。
贺真如是想着。
大舅妈日后如果想要组建新的家庭，那贺焱就是拖油瓶。而舅舅这边，如果他真的打算跟那个女的结婚，贺焱肯定更难过。
拿笔的手停下，贺真撑着头发呆。
什么都不想干。
下面又爆发了争吵，一屋子乱了套，贺超也没控制住。
两个女人扭打起来，扇耳光，揪头发。
女人被大舅妈压在地上，到底是经常干活的人，力气不小。贺超还是冷眼看着，外婆上去拉开大舅妈，那个老人又去拉外婆。
女人的头皮硬扯着发痛，大舅妈还在扇她耳光，骂她婊/子之类的词。
女人的手往旁边胡乱的摸索着，摸到一个发硬的东西，想也不想就拿起刺向身上的人。大舅妈倒吸一口气，她肩膀流了血，但没多大碍，只是吃痛了一阵。趁着这个空档外婆拉开了她。
“贺超，快点来啊！”
外婆喊着贺超的名字。
贺超白了一眼，然后嗤笑一声。
大舅妈两肩虽被拉着，但脚上还无桎梏，一脚踹向那个女人。
“啊！”
女人尖叫一声，身下开始流血。
两个老太太都吓住了，大舅妈也被吓住了。只有贺超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送医院吧”贺超又说：“贺焱先待在这，别乱跑”
贺焱不说话，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贺超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地上打颤的女人扶起来。这样子是没法搭公交了，只能坐出租。
贺真是听到那声尖叫的，立刻就趴到窗户那借着缝隙看出了什么事，看不太清楚但还是能看到几个大人全都围着那个贺超扶着的那个女人，看样子着急的很。
终于走了。
他下楼接水喝，发现贺焱已经打开电视看电视了，手上拿着一袋薯片。
“你怎么想的？”贺真问。
贺焱舔了舔手，“无所谓啊，反正跟谁都一样”
贺真没再问话了，喝了水就重新上楼。
他没想到贺焱这么没心没肺，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
晚上天都黑了也不见他们回来，贺焱一点也不着急，贺真也不着急，但他必须做个样子打电话着急一下。
嗯嗯嗯了几声后电话挂断，贺真说：“走，出去吃饭”
贺焱关了电视跟他出去。
贺真没想到今天的贺焱这么听话，而且很安静，没对他大吵大闹，也没故意挤兑他。
很好。
新口庄没有饭馆，他们要走一段路到世怀道站牌那儿，然后再走一段，那里有很多饭馆，还有很多超市。
贺真就点了个炒饭，然后看向贺焱。他觉得两个人还点菜就有些不划算了。
贺焱很少到外面吃饭，除了有时过年过节的。所以很拘谨的样子，跟贺真点了一样的。
其实这家店晚上还有烧烤和一些小菜，贺真个人不太喜欢这种辣的，而且看起来很不划算到的东西。但贺焱喜欢，一直看着旁边那桌。
“吃完给你买，别看了”
贺焱马上低头。
“收租啦！”
两个穿着黑背心的纹身男人走了进来，拿着铁棍，面无表情的，看起来就不好惹，贺真看了一眼后立马低头。
这是什么运气！
老板擦干净手小跑出来，看见那个寸头男人，身体僵了僵，没想到是他来收租，赶紧从兜里抓出一把钱，“够了吧？姜二爷？”
那个寸头的男人啧了啧嘴，转了转手里的铁棍：“够？极道会这个月骚扰了你们那么多次，这些钱还不够兄弟们的医药费呢！”
老板皱了皱眉，一副要哭的表情，然后走进厨房拿钱。
贺真看贺焱也吃完了，扫完码逮着机会就拉着贺焱往外走。贺焱也被吓到了，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这种阵仗。
一只手拦住他，兴味道：“别着急走啊，小朋友”，说这话时，铁棍已经移到贺真的右肩上了，这一棍下去，贺真觉得自己的手大概就算废了。
寸头的手改为放在贺真肩上，铁棍也慢慢移开了。
那老板拿钱出来一看，客人被那两个人桎梏着。忙掏钱出来，道：“姜二爷啊！这是来我们这吃饭的客人呐，哎哟！您这是干什么啊？”
姜二爷笑了一下，捏着贺真的下巴往上抬，露出那张欲泣的脸“这可是我的美人”
贺真冷汗都快被吓出来了，手紧紧的捏在一起，指甲盖戳着手心，有一个很深的印迹，只有这样刺激自己才不能流出眼泪来。
贺焱拉着贺真的衣角，眼泪早就留下来了，只是不敢放声大哭而已。
姜二爷旁边那位收了钱，蹲下来拿出纸给贺焱，说：“小朋友，你哥哥要跟我们去玩儿，你自己可以回家的吧？”
贺焱不敢流泪了，慢慢抽泣着，那人大概是听烦了，拉着贺焱到店外去，给了十块钱就推着人走。
贺真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能不能跟他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