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冷热（2 / 2）

莫临轩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有点无奈地说：“你别忙了，先来吃饭吧。”

小小的木板桌上，两人隔着稀饭咸菜相对无言，各自扒饭。沉默了半天，苏旬渺还是认栽似的直视了“屋子里的大象”，放下碗，看向莫临轩：“昨天谢谢你了。”

“你那什么酒量，一点就倒，喝不了就别逞能。”

苏旬渺瞪了他一眼：“我只是最近忙小适转院的事情，有点感冒而已。”

莫临轩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正色道：“对了，关于这个啊，我有几句话和你说，你现在打这么多份工，哪有时间专心写稿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这些年我都习惯过来了。”

“——所以，我昨天晚上考虑了一下，”莫临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只黄色的千纸鹤，悄悄地用尖嘴，啄了他一下，“你把那些零零碎碎的工作都辞了吧，尽快搬到我家来。”

高级的单人病房里，莫如书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连天的化疗让这位原本红光满面的知名作家变成了一张皱巴巴的皮，显得毫无生气。他突然睁开眼，看了看手里的照片，照片上是温馨美好的一家三口：意气风发的父亲手捧金灿灿的奖杯，温柔贤惠的妻子站立在一侧，牵着个满脸不耐烦的小男孩。

这张照片乍一看并没有问题，但再仔细一瞧，却可以看见，河畔有个模模糊糊的、分辨不出男女的人影，正在注视着幸福的一家三口，目光里的恶意，仿佛要透过相纸，射到拿照片那人的身上。

病房门响了三声，莫如书飞快地将相片塞到了枕头下面：“请进。”

来人缓缓开了门，拐杖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正是钟声出版社的董事长，钟良顺。

“最近好些了吗？”钟老慢悠悠地走到病床前，不咸不淡地开口。

莫如书抬起浑浊的瞳孔，冷笑了一声：“承蒙钟老关心。”

“你和我女儿，一个疯、一个病，也不知是命运轮回，还是报应有眼。”

莫如书并没有被他挑悻，他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些尖酸刻薄，身体与心灵都无坚不摧：“您倒是有闲情逸致，等着整我的合同不做，偏偏让毛头小子瞎胡闹。”

听见这话，钟良顺的神色愈发冰冷，眼神凌厉：“噢？我还以为这是你一手设计的。”

“我们都盼着简淑的愿望能实现，那孩子有潜力，只不过是你给我一个台阶，我给他一个机会。”

“潜力？谁知道呢？”钟良顺嗤之以鼻，屁股还没坐热就站了起来，“那我就看看你们能做到什么地步。祝你早日康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