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主夫的困扰(上)(2 / 2)
“两周前的一次抓捕行动,嫌疑人拒捕。我给了他一拳,结果他断了三根肋骨。所以,他家属起诉我,下周五我会参加听证会。”
虽然知道他真实履历的局长安慰说,只是走个过场,但闻名依旧感到落寞。
纪然挥着拳头,义愤填膺道:“他拒捕当然要打他啊!”
“他当时正在小饭馆吃东西。”嫌疑人家属认为,面对手无寸铁的人,闻名出手过重,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向监察部门起诉他暴力执法。
但闻名认为对方手有寸铁:一个吃布丁用的小勺子。
“名哥,我觉得你没错。”
“如果没错,就不会暂时停职,下次该克制点。”
“你也知道,现在执法者不好做。在街上喊声警察打人啦,马上就会围来一堆好事者拍小视频。”
更可气的是,媒体上常有人赞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却忘了坏人手持屠刀的时候
,是谁在制止他们。
“毕竟我读警校时,还是十多年前。我啊,有很多东西要学。”闻名的脸上划过困惑和无奈,对纪然苦笑,“我做不喜欢的事,总是得优秀员工奖。做起喜欢的事,反倒被停职了。”
睡前,纪然在他脸上“啾啾啾”落下一串小鸟啄食似的轻吻,安慰“你一点错都没有”,“面对恶徒当然要先保护好自己”。
闻名情绪有所好转,吻在他额头:“明天开始多睡一会,我做早餐,反正要在家闲一周。”
睡意朦胧时,纪然又听身畔传来自言自语:“我想把后背的纹身洗了。”
闻名停职后,成了居家暖男。陪纪然逛超市,在厨房打下手,硬要接送他去培训班,还围观他学习。纪然倒是不担心家里会断炊,因为除了工资卡,闻名还有一个账户,每个月里面都会多出一笔数额不小的资金——来自原警队,名义是加班补助。
他们留一半,汇给闻名老家的福利院一半。没有这笔额外收入,纪然可不敢妄想读ba。
“然然,你半个小时才做一道题吗?”
纪然胸口一紧,隔着宽阔书桌,望向躺在沙发上看书的男人,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半小时前从你身后经过,看到你刚刚翻过去的那页,还剩一道题。”
“我……刚才看了一会管理学和逻辑学。”
闻名深深望他一眼,笑而不语。
“你别总观察我,搞得我好紧张。”
“谁搞你了?”闻名扔掉书,开窗吸烟,又提起前几天说过的事,“我想把后背的纹身洗了。”
“我查过,特别遭罪,扒层皮似的。”
“你心疼啊?”
“当然啦!”
闻名掐了烟头,来到纪然身后,将下巴抵在他头上磨蹭,又附在他耳边恶魔般低语:“那我偏要让你心疼。”
病娇,纪然暗戳戳骂道,又开始和数学题较劲。
听证会很顺利,结果是不予追责。闻名归队后,意外地发现同组的同事都对自己热络起来。之前倒也不冷漠,只是带着某种距离感的客气。
此时,闻名才知道,他们曾认为自己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一个傍大款的小白脸。
大款?纪然吗?闻名几乎要颠覆形象地笑喷。
“你又高又帅,调来之前没什么成绩,还住大hoe,真没想到你深藏不露。不过,你……你丈夫真是成功人士?”
闻名忍住笑意,对同事严肃点头。家里的房子和两辆车,全在纪然名下,又手握财政大权,的确算是“成功人士”了。
“周末去公园bbq,给你压惊。”
组里的几位同事都会带家人或恋人,闻名将聚餐的消息告诉纪然,后者激动得在客厅跑了一圈。
“我终于,终于能参与到社交活动了!都快憋疯了!”
圈内红人洪福摇头道:“哎呀,撞车了,我这通告排不开啊,得参加别的聚会。你们可以打包些香肠给我。”
湖滨公园内,有十几处bbq烧烤点,野餐设施齐全。湖畔密林掩映,天空蔚蓝,草坪油绿,不时有野鸟飞掠静美清澈的湖面,是绝佳的避暑所在。
乐乐头顶费时1小时的仙女编发,辫尾俏皮地垂在一侧,森系发饰和雪纺裙衬得她如林间精灵。闻名同事家的小儿子看得两眼发直,在那自言自语咕哝着搭讪开场白。
闻名把手搭在纪然肩头,大方地介绍:“我丈夫纪然,我女儿纪乐乐。”
闻名的同事们在看到他时,卡碟似的整齐划一地愣
了一瞬。纪然28岁了,但还是清纯大学生的既视感,牵着乐乐就像她哥哥。
接着,四下里腾起阵阵问好声。
各色食材焦香四溢,纪然闲坐在野餐桌旁啃香肠,不时将微微汗湿的掌心在运动裤上磨蹭。
“大家都认为,你是大款。”来程时,闻名边说边笑。于是纪然开始紧张,毕竟被当做成功人士的机会不多。
气氛渐入佳境,闻名在不远处的网球场打球,孩子们在儿童游乐场嬉闹。不出所料,有人打听起了纪然的工作:
“纪先生是做什么的?”
纪然抿一口可乐,心下叹息:我是家庭主夫,不是大款啊。
“嗯……有机物的深层加工,木质品、金属制品、陶瓷制品的表面清洁,天冷时也做睡眠环境的恒温控制。”
把做饭、搞卫生和暖床,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自己好棒。
周围几人若有所思地点头,没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