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许昭十分得意地公布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满分回答：“学海无涯，早就有闻Adam教授的大名，特意过来接受熏陶”
“Adam教授在北美一直名气很高，这次是不错的学习机会，你很有眼光”陈橙把礼物背在身后，假装不在意地品评。
许昭把他的小动作早就尽收眼底了，歪着头像是哄他的样子，笑着说道：“走吧”
陈橙疑惑：“去哪儿？”
“跟我进去呀，你都不知道提前抢票吗，他们官方公众号有免费发过票，我呢，好巧不巧，有这么两张”
许昭来的时间也不算早，好歹‘有钱能使人退票’，这些来听讲座的学生里总有些兴趣不浓的，他很快就以100元的高价买入了两张连号座位。等了半天陈橙，也没见他人，自己便出来找了，结果绕了体育馆一圈，才在这么个犄角旮旯，一个连热恋小情侣都不会选来谈情的角落里找到他。
“演唱还没看，就这么巧，先一起听了场数学讲座，人生真是处处惊喜不断，是吧”，两人落座后，许昭偷偷和陈橙咬着耳朵。
台上的教授，一眼就看到了陈橙，和在座位上的陈橙有几次眼神上的交流，陈橙在座位上，冲他礼节性地点点头。
2个小时的讲座结束后，主持人带着现场进入提问环节。
这所大学在岚市是能够和岚大齐名的另一所985高校，学生素质比较高，提问也很踊跃，教授挑了几个学生回答了问题。
许昭在座位上听得晕乎乎，犯困，身边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操着一口极其好听的英音，说着流利的英文，他心脏里似乎掉进了装满了十斤酒的罐子里，心情晕乎乎的，眼睛看周围像进入了慢镜头的世界，他就这么看着自己身边的陈橙，一种名为爱的情绪，瞬间充盈了他整个身体。
教授和陈橙两个人从陈橙一问，教授一答，到教授反问，陈橙再答，几个回合下来，Adam教授露出了十分满意的微笑，他用一句连翻译都听不懂的西语只说给了陈橙听：“你依然很优秀，陈橙，我为你感到高兴”
陈橙转换了一下语言，用西语说了一句谢谢，gracias。
主持人兼翻译听着这段对话，有些懵，好在口译经验十足，他直接略过了那段话没有翻译，Adam教授后来在总结时，夸赞了这里的学生十分出色，外人听来这不过是嘉宾常说的客套话，但许昭知道，Adam教授在说话时，看向的一直是自己身边的位置，陈橙果然在任何地方都那么闪闪发光，耀眼的让人的觉得遥不可及。
会场里人渐渐散了，有几个学生上了台上和教授交流，给了几张A4纸打印好的文件，陈橙留意到许昭有些不理解，小声地解释道：“应该是个人简历，对于想出国读书的孩子来说，这是很好的一次交流机会，Adam教授在国际上有着一定的知名度，能成为他的学生是多少数学界学生梦寐以求的事，不过他收学生的方式比较神秘，有时候即使是收到很厉害的人写的推荐信都不一定肯收，但是籍籍无名的学生上门投简历有时候他却会要，我觉得，他除了比较看重学生的个人能力，更重要的还是看重这个学生和他的缘分深浅，这就是比较主观的择生了，随心、随性，很自由”
陈橙很少和他说这么多话，许昭推测他心里肯定十分崇拜和感激他这位曾经的导师，他的话给了自己一些提示，许昭假装不在意地问：“那你呢，你择生也这样吗？”
“什么？”场馆里有东西摔倒，发出声响，陈橙没能听见。
“没什么，陈橙，你说，我是不是太不求上进了点……”
许昭从幼儿园到高中再到大学，学了土木专业，从来没在自己的专业上显现出如此强大的自卑感，他脑袋聪明，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在大学期间设计过几个作品，拿过几个奖，虽然后面因为兴趣索然，不怎么对专业上心了，但也不妨碍他的优秀，就算是啃老本，他手里的资本无论在哪里都是够他啃的。
此刻听着陈橙对那些争破头想要争取去美国读书的小孩满眼满语的赞叹，又想着于绍一心考清华，再看到身边的陈橙面对老教授刁钻的问题从容不迫对答如流，他才感觉到一个人对自己专业有着精益求精的精神是多么耀眼，周围的人里似乎只有自己是在为了谈恋爱而读书。
这种不光彩、不正大的出发点，让他连袒露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不用妄自菲薄”，陈橙察觉出许昭的落寞，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很上进啊，不是扬言要高数考满分的嘛， Adam教授的课连博士生都很难听懂，你现在还只是大四，听不懂属于正常”
“而且……”陈橙停顿了片刻，用极其温柔地语气安慰他：“以你现在的成绩其实进我们数院都是足够的，有点自信起来，作为你目前为止的指导老师，至少我很认可你的资质”
许昭被这些‘宽慰’的话搞得更心虚了，这纯属欺骗得来的辅导和关心，他作为一个阳光向上的好少年，现在连接陈橙的话都不敢，陈橙还一心以为他考清华呢，对自己尽心尽力，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真是要去数院，考研还偏偏是以他为目标而进行的不正当追求手段，失心疯才会教他呢。
许昭心里苦，只能勉强牵扯出一丝丝微笑，这笑容落在陈橙的眼里，却被解读成了难得的上进和不服输精神，陈老师年轻时候也常和厉害的人较劲，对此十分有心得，联想到此处，不由得对许昭的好感度又上一层。
Adam教授收了一堆简历后，委托助手处理了，此刻正朝着两人看过来，陈橙拉着许昭站起来，轻声在他耳边嘱咐：“Adam教授是我博士期间的导师，我去打个招呼，你和我一起，小孩子不要不礼貌啊，他可不是我”
许昭这么多年，常被于邵拉去做劳工，颁奖典礼那是驾轻就熟，参加了不知道多少次，多厉害的大牛也见过，完全不怵，陈橙竟然以为他是小孩子？
“教授”陈橙在自己导师面前懂事乖巧，像个中学生。
“这是你……？？？”老教授抖着眉毛，撇着嘴角，发动眼色。
陈橙意会后，着实有点尴尬，本想帮许昭引荐一下，说不定对他的未来有帮助，谁知道这完全是引火烧身，他无奈地按着太阳穴，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Adam已经上上下下把许昭打量个遍，还把他拉到一旁聊天，亲热地像见到自己的小孙子。
许昭从最初的一脸惊愕，到后面耳朵通红，不好意思起来，Adam哪是把他当小孙子，完全是拿他孙媳妇儿才是。
陈橙是Adam教授的得意门生，真正意义上的爱徒，他虽然年纪小，但却十分聪明，一直被教授当小孙子看待，此次能见到陈橙的小男朋友，Adam把握机会，夸得陈橙天上有地下无，是个完美的恋人，希望他们能幸福，如果去美国办婚礼的话，他家族的城堡可以借给他们好好办一场，近百年来，凡是在他们城堡举行婚礼的恋人，无一不是恩爱又长寿，甜蜜又幸福。
“教授，不是，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在大学任教时认识的学生”，陈橙红着脸，有点难堪地解释道。
“是吗？”Adam一脸遗憾的样子，“可是你们那么相配”
许昭对这个评价很是欣喜，心里暗爽、雀跃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偷偷瞄着陈橙，陈橙脸色从开始的温和变得有些严肃。
他沉着声音，用十分正式又尊敬的词语再次强调：“尊敬的Adam教授，我不是在开玩笑，请您理解，您这样可能会让我失去一个很珍贵的朋友”
Adam是个很明理的老先生，他以一种美国人的道歉方式，耸耸肩，大笑道：“对不起，我在开玩笑，小伙子们，不要放在心上”
一场不大的玩笑结束，寒暄之际，陈橙想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自己的这位老师在中国畅快地玩两天，但策划此次演讲的主办校方早就安排好了每日的行程，再有所改变对双方都不是个好的选择，陈橙送老师上了接待的贵宾车，送上自己精细准备的礼物，才依依不舍地和他说了再见。
不同于陈橙，Adam在拥抱许昭时，可是好好给了许昭一句十分热情有力的鼓励：“勇敢点，年轻人，你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身上，你的眼光不错，作为他的老师，我敢肯定地告诉你，你是特别的，他可是从来没因为任何人和我生过气哦”
“Tobr**e!”，关上了车门，许昭仍能从车窗里清晰地看见教授最后给他做的口型。
他学着用夸张口型地回应道：“I will”，两人相视一笑，无比灿烂。
陈橙从包里找出车钥匙，看见许昭笑得比四月的太阳还灿烂，不解地问道：“我老师和你说了什么吗？这么高兴”
“没说什么，就说了他很喜欢我”，想我给你做媳妇儿呢，许昭心想，不对，这可说不准谁是谁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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