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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明问道,垂拱而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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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国守土之臣姑容,参拜鲁侯!”老人家声音颤颤微微,却依旧苍劲有力。

鲁成公言道:“杞伯不必多礼,请入坐。寡人记不清了,杞伯今年高寿啦?”

杞桓公坐到席上,回答道:“老朽今年七十有四,已到了朝不保夕之年。”

鲁成公听後,笑对:“杞伯何出此言,为政者又何必计较年纪大还是年少呢。几个月前,我到晋国,见晋国新君才十四岁。而他处理国事却得心应手,令人赞叹。要把他和已经故去的晋国厉公相比,则胜之百倍千倍。少年尚且不能轻视,何况长者!杞伯见多识广,寡人今後向杞伯讨教的地方还多呢。”

杞桓公听他谈及晋国,很好奇,问道:“鲁侯谬赞,老朽愧不敢当。未知晋侯其人如何?老朽即将前往晋国朝贺,愿听鲁侯指点一二。”

鲁成公道:“新晋侯刚登大位就施行诸多德政,像是除去弊刑,赈济灾民,抚恤孤老,任用贤良,封赏功臣後代,如今晋国朝野上下,一团和气。寡人一生所见识的人不在少数,可从未见有如此大能者。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今後,晋国估计又多一位像晋文公那样的人吧。晋国今後必定会昌盛。”

杞桓公听了,赞叹:“是位贤君。也是我等之福啊!”

鲁成公同意道:“是啊,我等之福。”接着他又说道,“晋侯少年新立,还未来得及娶夫人,杞伯宗室可有适合的女子?如有,我国愿意出面为你去说媒。”

杞桓公听了受到惊吓,连忙摆手说道:“杞国国小力微,不敢高攀大国。鲁侯何必如此耻笑我呢。”

鲁成公解释道:“我非戏言,杞伯何必恼怒。杞伯是不知晋侯为人,寡人不怪。晋侯年少有见识,不会拘泥世俗浅见。他娶女子,不见得会看重是否出生大国。上天给此佳婿,我鲁国也愿意为你国尝试,杞伯要是不敢争取机会,轻易放纵,这叫寡人也会为你们杞国感到可惜啊!杞国宗室,若是有适龄女子,不妨借此机缘,向晋国请求婚姻,试上一试。成,则晋国、杞国一家;不成,杞国现在东面有莱国,南面有莒国一个个虎视眈眈,自身还被强大的齐国环抱,又有什么好失去的,顶多受人当面羞辱一番罢了。难道杞伯连这点颜面都拉不下来?那可真教寡人心寒。”

杞桓公茅塞顿开,向鲁侯开诚布公,言道:“鲁侯教训的是,是老朽糊涂啊!老朽有一小女,今年十三,为我掌上明珠。她从长相、年纪、才德均是最佳。只是若将她远嫁晋国,我恐怕自己会因思念成疾,寝食难安,提早入土吧!”

鲁成公便是冲杞桓公这女儿同他说的,安慰道:“天底下做父母的哪有能将女儿一直留在身边的。您要是真正为她好,为她寻得像晋国那么强大的依靠,难道不是最佳的选择吗?”

杞桓公唯唯诺诺:“是,是。”

之後,等到杞桓公离去,鲁成公问身边的季孙行父,道:“这都按你说的。你是要亲自去为杞国向晋国求亲呢?”

季孙行父答道:“君上怎么自己反倒有疑虑起来。刚刚那些道理不是君上自己说给杞伯听的吗?道理就在其中。”于是季孙行父重新跟鲁侯温一遍道理,接着说道,“天下诸侯,姬姓者多,外姓者少。但外姓国中,尚且有姜姓之齐,子姓之宋这样的大国、强国。国君要是不教杞国去争取和晋国联姻,他日要是让齐国、宋国赶了先,齐女抑或宋女做了晋侯正夫人,到那时,他们要是依仗这层关系来盘剥我们鲁国,鲁国可就处境艰难了。这是大事,君上莫要泄气。倘若杞国不济事,我们还可以鼓动薛国、郯国、小邾、南燕,让他们再去试试啊。”

杞桓公离开鲁国後很快去晋国朝拜。在他步入晋国殿堂的时候,一样由他随行寺人从旁搀扶着往前走。孙周居大殿之上,遥见是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过来,连忙走下台阶去迎接,呼道:“王父到此,周有失远迎,王父且不必多礼。”

杞桓公虽然年过七十了,听力仍然好,他听到晋侯以王父称他,受宠若惊,道:“老朽僻居东方,迟来朝贺,望晋侯恕罪。君侯如此称呼,老朽怎担得起啊。”

“杞伯无需奇怪,我国凡是年过七十的老人,君上皆称之为王父,还要亲自接见,以宾客之礼迎候。”晋侯左右向杞伯解释道。

杞伯啧啧称奇,嘴里嘀咕道:“真如鲁侯所言,是为贤君啊!”

朝觐过後,晋侯领杞桓公在宫城内四处走动,杞桓公年纪大,孙周同他一起乘轿辇出行。一直到天色渐晚。晋国开始设宴飨客。

宴席上孙周感慨道:“杞伯今年七十四,寡人十四,您与我相差六十岁,整一甲子,今日适逢其会,周愿多听杞伯教诲。”

杞桓公回礼道:“晋侯年少有为,往後成就更加不可估量,非老朽能指点什么的。晋侯才行冠礼,还不及婚娶,鲁国季孙行父代我为我女向晋国求亲一事,不知晋侯可在考虑?”杞桓公压抑半天心中所想,终于借着酒兴在宴席上发问。

孙周听後方回想起,前些日子季孙行父来曾提到过这事,心想:这老儿都这么大年纪了,他的女儿得多大了?季孙行父来时可没说,杞伯都这么老了,好你个季孙行父!

边想,孙周哂然一笑,婉拒道:“今年春夏,诸事繁忙,寡人还没有想过自身,季氏所请,周倒给忘了。杞伯莫怪。”

荀偃很不屑地对杞桓公说道:“杞国不过二三座城邑,如此小国也来巴结我们晋国,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你听说过我荀偃之妻娶的是郑伯之女吗?”

杞桓公被荀偃一顿批评嘲笑,顿觉脸面无光,老人一着急激动,就不知道怎么言语了。倒是晋国正卿韩厥出面说道:“荀偃你竟拿自己和国君比。我原以为你老成持重,想不到也这般庸俗。照你这么说,郑国只是配你荀氏,那么请问中行伯,哪一国才可以配得上我们国君呢?难道是楚国吗?周朝与我国是同宗叔侄辈分,鲁国、卫国、郑国也一样;齐国、秦国、宋国以往常常是我们姻亲之国,不过其实力也只是与郑国相当。放眼天下能与晋一争短长的,便只有楚国了。难道你打算跑楚国去为君上说这门亲事?国与国联姻看重是否亲近,而不是寻求实力相当,寻求实力相当那是在找对手,不是婚姻。”

荀偃不回答了。然後,韩厥起身向晋侯行礼,道:“君上今年已经行完冠礼,就已经长大成人,婚姻之事也应该提上日程,君上莫多推脱了。杞国前来和我国合姻缘,我们就应该以礼相待。国不论大小,应该一视同仁,这是遵从成王、康王时候的训诫。况且杞国乃是夏后氏裔胄,与杞国结亲,不失身份。齐国、鲁国向来看重与杞国婚姻,他们都能做到,我国有什么不能?臣以为此事可行,君上还有何顾虑?”

孙周回应道:“韩伯说的有道理。请问杞伯,令嫒芳龄几何?”

韩厥疑惑,“上回季孙行父过来,不是带来杞伯之女的画像与生辰八字,君上难道没看?”

孙周尴尬,“怪我!”

韩厥笑道:“国君不必一直劳心国事,现在正是好好考虑您的婚事的时候了。”

杞桓公连连点头,忙补充道:“小女今年十三,乃老朽幺女。自她出生以来,就甚得我疼爱,人品样貌必定会让君侯满意。”

杞桓公说完,孙周思考了片刻。

韩厥说道:“杞伯,容我国君再考虑考虑。”

等打发走了杞桓公,晋侯召韩厥、荀偃、荀罃、士匄、士鲂五人一起商议。

韩厥说道:“我看这样吧!可以命士鲂先去杞国一趟,为君上把把关。若他能满意,则我们再派使臣向杞国纳采下聘。国君您看可好?”

晋侯对这种涉及自身的事不擅长,略显被动,不过他回道:“不必了,既然杞伯与季孙行父都来开的口,寡人信他们,也信你韩伯。士鲂你去准备聘礼走缘陵一趟。方才我的迟疑,已经叫杞伯难堪,我们怎么能一再衡量他们,那样做是在羞辱他们,还不如直接拒绝。”

士鲂得令,道:“国君说的是,臣领命,这就下去准备。”

到了十一月,宋国右师华元亲身跑到晋国求救。孙周为此召开廷议。

华元在晋国朝堂上叩首哭诉,全然不顾使臣尊严。的确宋国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他哭道:“外臣华元,拜见晋侯。晋侯救我宋国啊!”

孙周见他如此狼狈,言道:“华元你先起身,何事这么紧急?”

华元答复:“今夏,楚国、郑国联合攻打我国,我国虽然抵抗,最终还是不敌,丢失了朝郏、幽丘、城郜、彭城四邑。後来楚国人以兵员资助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五个叛臣,留他们戍守,楚军就那么回去了。楚军走後,我们已派兵收回朝郏、幽丘、城郜,并且包围了彭城,鱼石、向为人等就被围在彭城里。无奈彭城城墙高大坚实,久攻不下,司马老佐还战死在那里。楚国让那几个叛臣占据彭城,目的是阻断吴国与诸侯往来的通路。如今子重又率兵从楚国过来,我军情势危急,请君侯救我宋国!”

孙周听罢,对自己大臣问道:“宋国情势危急,尔等认为寡人应该如何应对?”

韩厥奏言:“国君希望得到诸侯拥护,那么一定要先帮助他们。君上要是想成就霸业,就从这次救援宋国开始吧。”

之後,孙周亲自率军出绛城去往宋国,与子重带领的楚军在宋地相遇,楚军畏惧晋军声势,不战而撤退回国。年底,晋侯也回国,应宋人请求,他留下了栾黡,让他率领军队同诸侯军一道继续在那里帮助宋国平乱。

翌年,为晋悼公元年(公元前572年),正月二十五,栾黡率晋军合诸侯军力包围了彭城。两日後,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打开城门向晋军投降。晋军押解这五位反叛宋国,并且和楚人合谋作乱的宋国大夫回国,将他们以及他们的族人安置在瓠丘。

晋悼公周的霸业从平定彭城宋国五大夫之乱开始,此後经历多次伐郑、救宋,重心始终围绕在与楚国的力量博弈。

二月,杞桓公女由杞国人送行,嫁到晋国。晋悼公大婚,诸侯多有前往朝贺。

悼公二年(公元前571年),郑成公薨逝,死前嘱咐继任者郑僖公以及辅政公子喜、公子騑等人不要忘记鄢陵之战时楚国对郑国有恩,不要背叛楚国。结果,晋国与诸侯在晋、郑、周边地的制邑筑虎牢关,震慑郑国,郑国无力抵挡晋国,楚国也不去援救郑国,于是郑国短时转而臣服于晋国。

悼公三年(公元前570年),春,楚国子重伐吴惨败,羞愤而死。子辛继任为令尹。

自从申公巫臣连吴制楚的策略实施以来,吴国那头战绩斐然,多次令晋国喜出望外。于是,晋国计划联络吴人与诸侯会盟修好,加之郑国新近臣服,于是开始向诸侯广布会盟消息。

最终会盟时间定于吉日六月二十三,地点在晋国的曲梁。

六月,会盟之初,诸侯陆陆续续来到曲梁城。晋侯命中军司马魏绛于曲梁城中操练晋兵,以震慑来往参加会盟的诸侯,为晋国树立更好的威望。

悼公的亲弟弟杨干在中军行列,听命于魏绛。杨干觉得自己被安排在和些出生卑微的子弟一道驰车演练供来往诸侯观礼,感到憋屈受辱,军令反复让车辆来回奔走,更加剧了他心中的火气。于是,当演练还在进行,杨干对自己的御者说道:“我看这一上午都是这么演练下去,也练不出什么东西。我们回去换身衣服,上城外走走吧!”

御者听後怕生事端,劝道:“公孙这是军中号令,不能轻易触犯啊!”

杨干很是不屑:“触犯又怎样,他魏绛还能把我怎样?我不过是应我哥要求,才来军中磨炼。当真以为他能管得了我?”

御者无奈,道:“公孙自然没事,只是我要依公孙的,会被问罪的。”

杨干不耐烦回道:“你听我的,还是听他魏绛的?要是魏绛真那么不识趣,我一定不会让他动你分毫。别再啰嗦了,驾车出列,听见没?”

御者只好照依。

整齐规范的行进车阵中忽然跑偏一辆战车,显得格外耀眼。魏绛看见马上追了过去,等到叫住杨干的战车,魏绛说道:“军队列阵演练是君上亲自下的命令,请公孙干不要坏了规矩,刻意为难下臣。”

“魏绛你既知我要离去,还不放行,不要自讨没趣好不好!”杨干嚣张道。

魏绛见他根本没把军令放在眼里,眼下不光士兵们正看着,卫献公与郑僖公就在不远处交谈,想必对这种异动也有所察觉。魏绛心想如不惩办杨干,今後自己还怎么在军中树立威信,军令也将被视为笑话。

“来人,将公孙干的御者拿下,依照军令斩首示众。”魏绛赫然道。

听令的士兵马上赶到,要来捉拿御者。

“公孙救我啊,公孙。”御者被吓得大声呼救。

“魏绛你敢,你今天要是敢杀他,我马上告到我哥那里,我要你为他陪葬。你还不叫你的人走开。”杨干威胁道。

魏绛无动于衷,示意执行的士兵继续,士兵们强拽出御者。

“公孙救我啊,您答应过我的啊!公孙……”御者被拖往刑场,为保性命他一路大声疾呼。

“好,有你的,魏绛!”杨干说罢,甩开戈、解下箭箙,弃车离去。

晋侯此时正在行宫起居殿里召中军尉佐羊舌赤交谈。

晋侯说道:“伯华啊!你说我们这次会盟约定好二十三日举行,日子越来越近了,离得近的诸侯几乎都如约到了,吴国那边怎么还是一点消息也没啊!要是诸侯来齐,吴国还是不到,这盟会办下去的意义可就不存在了啊!”

羊舌赤答道:“回国君。臣认为我们应该派人南下接应吴国,沿途向我们回递消息,这样我们可以多一手准备。倘若,期限到了吴国还是不来,盟会还是要照计划进行下去的,他吴国不来是他吴国失约,我们准备得周全,自然不会在诸侯面前失了面子!”

孙周道:“伯华说的有道理。荀会做事细心,寡人将派他跑一趟。”

这时候门外,传令的内侍进来通报:“公孙干在殿外候召。”

孙周伴随疑惑对传令说道:“他不是在校场参加演练吗?来这做什么?传吧。”

“臣弟干拜见君上。”杨干一进来就跪下说道。

孙周看着他,道:“你这么慌慌张张跑我这来作甚?”

“君上,臣刚才在校场演练,车御一时莽撞,驱车行进时乱了方阵,可那魏绛竟二话不说直接将我的御者斩首。魏绛他如此放肆,让臣弟没有面目面对诸位将士,也让臣弟在卫国、郑国等诸侯面前抬不起头了。臣弟怕被他威胁,所以跑来找君上您评理呀!”杨干既气愤又委屈道。

“什么?”孙周护弟心切,“会盟诸侯本以为是件光荣的事情,魏绛当众侮辱我弟,是心中没有寡人。这对寡人是多大的侮辱。来人啊,速去将他抓来见我。寡人决不轻饶。”

一旁的羊舌赤,劝谏道:“君上,魏绛别无贰心,他侍奉君上,遇到事情绝不会逃避,肯定会过来请罪,君上又何必亲自下令去捉他呢?”

果然,话音刚落,去捉拿魏绛的卫兵刚一踏出殿门,殿外的传令寺人马上过来禀告,“禀报国君,外面魏绛将一匹书信让下臣转交您,便离去。”

孙周打开帛书。信上说:“当初君上缺乏人才,让臣担当司马。臣听说,‘军人以服从命令称上勇武,执行任务宁死不触犯军纪叫做恭敬’。如今君上会盟诸侯,臣怎敢不敬?公孙干的车御犯了军纪,臣只能依军法办理,别无他法。为此连累到公孙,臣之罪也,岂敢不接受罪罚,而让国君生气?臣自会向司寇处请死。”

看完书信,孙周一边提鞋一边向杨干发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如实跟寡人说。”

杨干看想要隐瞒前因,是瞒不过去了,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好。

孙周看他言又不言,明白个大概。不待鞋穿上,趿履而出,引得内侍、羊舌赤、杨干追着他跑出殿。到殿门外,孙周问台阶下守卫:“魏绛人呢?”

守卫答曰:“回君上,刚往宫门去了。”

晋侯跣足跑到宫门,内侍提鞋紧跟不舍,羊舌赤、杨干再随其後。却见宫门口,听晋侯命令的卫兵要捉拿魏绛,而魏绛本就抱有一死决心,受到卫兵缉拿,感到受辱,当即引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想要自裁,幸亏他身边的张老及时出手制止,士鲂赶过来厉声说道:“魏绛,你给我住手,快把剑放下。”

侍卫通传:“国君到。”

众人拜礼。魏绛也把剑归鞘,而向晋侯行礼。

孙周说道:“寡人刚才命人来抓你是出于对兄弟的爱护。方才是寡人不明事由,大夫你执行军法杀人,并没有错,错在寡人。寡人有弟弟,却没有好好教导他,才使他触犯军令。你这么做,是要让寡人错上加错,背负害死忠良的恶名吗?”

魏绛俯首答道:“臣不敢。”

士鲂、羊舌赤、张老看局面缓和了,都感到欣慰。

孙周转而对杨干呵斥道:“你怎么这么没有长进,几乎陷寡人于不义。我看你还没学习好军法、礼法,你自己到公族大夫韩无忌那里报到去吧。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再来跟寡人说话。”

杨干郁闷道:“怎么才算学会?君上,可不可以罚点别的?”

他倒讨价还价起来,孙周白了他一眼,道:“还不知罪?”

杨干不敢多说了,羞愧道:“臣知罪,臣请告退。”

孙周斥道:“快滚!”

等杨干一走,孙周说道:“前些日子,新军将令狐颉逝世,其长子令狐偃年幼,寡人正愁心中没有合适人选,来接替他的卿位。是寡人不够明察,竟没发觉魏绛你呀!你是令狐颉的从弟,你接替你从兄令狐颉为卿,继续将魏氏发扬光大,以此告慰魏武子在天之灵。今後你要更加克勉,以法令为寡人治理民众啊。”

魏绛听後一怔:“臣有过错不受惩罚反而受到奖赏,臣愧不敢当。”

士鲂、羊舌赤、张老齐声贺道:“国君贤明,魏叔知法明理。恭喜魏叔荣登卿位。”

六月二十,周天子派出使臣单顷公出席了会盟,诸侯除了吴王寿梦以外,都已到齐。而陈国派大夫袁侨同日也来到曲梁。陈国能来也算得上意外之喜了。陈国靠楚国近,一直以来都是楚国的铁杆附庸,袁侨竟然会出现在这次盟会上。原来楚国子辛自新任令尹以来,处处压榨属国,陈国无数的财宝都进了子辛的私囊,陈成公不堪重负,所以派袁侨来到曲梁,请求归顺晋国。

到晚上,孙周在处理完公事之後,私下找到单顷公那去叙旧。

单顷公见到已经身为晋侯的孙周专自来找自己,向他行礼笑着说道:“许久未见,晋侯长高不少,也变化不少。孤快认不出来了。”

孙周还礼:“去年,伯父薨逝,周因国事缠身没能够亲自前去哀悼,是周的不是,单伯莫怪。”孙周指前一年,单襄公去世一事。单国、晋国同姓,所以孙周以伯父称单襄公。

单顷公答道:“单是小国,承蒙晋侯不忘旧谊,孤心中已是感激不尽。哪有让大国国君凭吊小国丧事的道理。相比我父,我真自愧不如。先父曾说您是经世之才,将来会成为晋侯,先父当年教诲犹在耳畔,现在回想,真的是妙不可言。”

孙周吃惊:“哦。伯父怎么预言寡人的呢?”

单顷公笑答:“先父曾说您明事理、守礼法、贤德有为是适合做国君的人。柯陵之盟後,他又预言厉公将会遭难而您将要回国即位为晋侯。哈哈,现在就连陈国也都来归附,先父所料不差分毫,君侯的贤名远播也是事实。所以说太奇妙了!”

孙周听後也哈哈大笑,“没想到,寡人所做的一切,早就在伯父眼里了。”

六月二十三,盟誓当日,吴王寿梦还是没能如期赶到。晋悼公派出的荀会发回消息说已经行至睢水边,还是没遇到吴国人。会盟如期举行,具体地点定于曲梁城西南的鸡泽。

诸侯陈兵于鸡泽、鸡丘。晋悼公、宋平公、郑僖公、鲁襄公、卫献公、单顷公、莒犁比公、邾宣公以及齐国太子光歃血盟誓:尊奉晋国为盟主;共同商议讨伐楚国;成员国要是遭到楚国侵犯,晋国有义务救援。

吴国虽然没有来参加会盟,晋国还是将吴国愿意结交中原诸侯的意愿向与会诸侯国传达。陈国来会盟的仅仅是大夫袁侨,级别不足以和诸侯君主、嗣君并列,所以没有共同歃血。但晋国表态将和陈国休戚与共,只要陈国之後彻底断绝与楚国的关系,盟誓的誓词对陈国也一样起效,而且可以为陈国在之後安排其他会盟以联络诸侯。

鸡泽之盟过後,孙周回绛城,途经曲沃,来到太庙告慰祖先,之後特地在太庙里设宴,于宴席上为魏绛晋升。于是令狐颉在世之前的新军佐赵武晋级为新军将,魏绛升任卿职任新军佐,张老由中军候奄平升为中军司马接替魏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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