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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今天已经期待了一个晚上,昨天江以涵打电话给她,说一中的运动会开在周五和周末,想让她去一中的运动会看看,非常有趣。
她一下车,就看到江以涵在公交站等着她。她把伞撑开:“等了很久吧?”
“不会。别撑伞了,我们走快一点。”晚了你就看不到林忆松比赛了,她在心里说。
到观众席就坐后,她们都听见广播的声音响起:“男子一千五百米决赛即将开始,请参赛选手就位。现在开始点名,0101号罗宇、0102号林忆松……”
阴晴只听到林忆松的名字后,就自动选择忽视广播,开始看向起点。他穿着田径服,好像长高了一点,迎着阳光,看起来状态很好。
一声枪响,他们都跑起来。
他的腿没有很壮,但是奔跑的时候能够看见腿部肌肉,线条很流畅。
她看着他作为第三名奔向终点的时候,激动地把手掌拍红了。
江以涵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摇摇头:“天气很热,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她一边有点不好意思地搓一搓手掌,一边点头。
她们喝着饮料逛校园。
她看到学校的一角有特别多的小帐篷,用下巴示意:“那里是干什么的?”
“我们学校的科技文化艺术节和运动会都安排在一起”江以涵带着她往前走,“很有趣的,我带你看看吧。”
“好好好。”
她们先看了美术生画的画,做的泥塑。刚感叹完美术生的心灵手巧,又被旁边的各种模型吸引了,其中有一个将近一米六的变形金刚非常好看。虽然不够高大,但是十分精致,细节处理得很到位。
阴晴走上前,旁边立着一个牌子,上面有模型的介绍。制作的人员是谁,用什么材料组成的。
其中有林忆松的名字,她不免发出了赞叹:“真的好厉害噢。”
一个男生走过来:“怎么样?我们的模型是不是超牛X”
她有点尴尬,还有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江以涵看了一眼牌子,一副了然的模样,然后帮阴晴解围:“确实厉害啊,1班就是出人才。”
说完她们就走了。
走了一会儿她们都有一点无聊。
“你要不要去吃饭?我请你吃饭吧,我们学校旁边有一家卤肉饭特别好吃。”
“吃饭呐,好呀好呀”。
“哈哈哈,你除了吃还会什么?”
“太多了,说不过来。”
“你越来越精了嘛,要是你能再敏锐一点就好了。”
阴晴被后半句话砸懵了,一时间没有接话,跟在江以涵旁边。深呼吸几下,有些话,她觉得应该说明才行。
她忽然停下:“以涵……其实我能感觉出来——你是不是和林忆松在一起了?”
江以涵抬头望天,压下想把她的脑袋解剖解剖,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的冲动,气得差点没背过气:“你是不是傻X啊!先说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再说了,就凭你上学期给我看的那几封信,我也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啊!”
……
“我还以为你进步了多少”她深呼吸几下,“你是怎么和舍友相处的?你到底是怎么管班级的啊?!”
阴晴恨不得钻进地缝:“对不起……我觉得你们同一个学校嘛,而且你们都那么厉害,我感觉你们蛮相配的……还有,我给你的信怎么了?”
“听着,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比别人差过。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好,清澈、宽容,从不蔑视别人的苦难,有韧性。”她叹一口气,“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你知道自己因为他失眠,会为他的胜利而开心,这不是喜欢是什么?你已经读高中啦,现在的初中生都没有你那么迟钝吧?”
她有点想哭:“以涵,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还有,其实我自己清楚的,我们宿舍夜谈的时候,听她们说的东西,我就知道了。可是,我说不出口啊……”
“我觉得吧,你知道了就行,以后变数很多的,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呢。我以为你非常想见到他,而且我很想和你一起逛学校,才邀你的。我下次也想去你们学校的运动会呢。现在先好好学习吧,努力考上一个好大学最重要。别想了。走走走,快去吃饭吧。”
她们刚到店门口就被惊到了,店里的人非常多,不仅每张桌子都坐满了,还有好些人站在收银台前。
她们商量一会儿,都决定要走。
老板娘一边给一个女生打清汤,一边望着她们,看她们准备出去,急忙说:“哎呀,怎么走掉呢?可以拼个桌呀。楼上有一张大桌呢。”
她们笑着拒绝了。
那个女生突然说:“我们楼上还有好几个空位呢,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啊。”随后,她笑了笑,眼睛变成了月牙。
她们头一回遇到这么神奇的状况,也不好意思拒绝,点头答应。
等她们坐下来,才发现桌子上坐着好几个男生,还有一个女生,其中有一个男生是林忆松。
他抬起头发现是她们,笑着和她们打招呼,然后和大家说明她们是他的初中同学。
阴晴有点紧张,无心吃饭,只想走。
江以涵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她坐在那个女生和江以涵的中间,慢慢地吃着饭,心里五味杂陈。
在展览和她搭话的男生也在,他长臂一伸,递给她一碟蘸料:“这个蘸料特别好吃,你试一下吧。很少有人知道的,独家秘方哦。”
阴晴愣了一下,连忙向他道谢。
他原本还想给江以涵一碟,然而他看到她清冷的眼神,又不敢了。
林忆松看他只递给她,又拿了一碟给江以涵。
“我叫陈一明,诶……你在几中啊?叫什么名字呢?你平常喜欢什么?”
“啊?我是二中的。我叫阴晴,月有阴晴圆缺的‘阴晴’。平常……平常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他又想接话,林忆松笑着说:“你在查户口吗?”他又把头偏向她:“我听说二中要求所有人都要住宿,你还习惯吧。”
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主动和她说话,她觉得他现在比之前要更加沉稳了,也更加……帅气了。
她尽量把语气放平:“还好吧,一开始有一点不习惯,后来就习惯了。”
“阿姨怎么又忘记我不吃香菜了”陈一明挑掉盘子里的香菜,“看来我还是太少来这里了。”
“长这么大还挑食,你能再小孩子气一点吗?真是幼稚。”那个女生挖苦道。
之后他们斗嘴,十分有趣,其他人都被逗笑了。
她坐在位置上,幻想着,如果时间能再慢一点就好了,这顿饭能吃得再久一点就好了。
一行人下楼的时候,林忆松突然问她下午是回家还是继续在学校里看比赛。她说在学校看比赛。他笑着说下午年段里有美食节活动,让她来捧捧场。她答应了。
这一天的运动会结束之后,她坐上回家的公车。
江以涵在她上车后还在不停地挥手。
此刻,残阳如血。
她贴在玻璃窗上,一直注视着江以涵,挥动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提着林忆松送她的一盒他们摊位上卖的椰汁西米露。
直到看不见江以涵了,她才回过头,莫名其妙地有一点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