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2 / 2）

凡人——这字眼让明莱瞬间清醒了。

亚伯柔声对明莱说道：‘走吧，你的族人都在等你。’

‘你要走？’这话从字面上听不出任何个人情绪，宿河的脸没有一丝缝隙让人可以钻进去一探究竟，祂撇开头，再也没去看明莱。

还没等明莱说什么，久幽族人鱼贯而入，对潘神和羽神也只是点点头致意一下，见到少女纷纷脱下面纱，为首的年长女子更是行了一个只有久幽族人才有的大礼——长席之礼。她双膝跪在地上，额头抵在地面上，久久未起身。

见状，明莱并不惊讶：‘母亲她已经过世三个多月了。’语气中，不是感伤不是遗憾，仅仅是陈述。

少女并不会因为自己如此的境况而尴尬，尤其是在族人面前，她扫过众人，下了床来到年长女子面前，手指碰触她的头，这才让女子起身回应：‘您也该回去继承族长之位了。’

‘我回不去了——’少女呢喃，如呓语一般。

在场所有的人皆是一惊，亚伯率先看向宿河，后者面色不动。

明莱拿开遮盖自己身体的衣物，里面是纵横交错的抓痕和星星点点的淤青，看到的人都清楚她经历了怎样的一场粗暴，但是她给他们看得，不仅仅是这些，而是在她腹部上的那颗鲜红印记——一只奔腾中的红色山羊，像是雕刻在她光洁的身体上，分外刺目。

‘我回不去了——’这一次，她的语气不再寡味，而是加入了一些深情，给自己的族人是告别，给潘神是留白。

终于，一直未看明莱的宿河，转过脸，祂看到的是一张决绝的面容，目光坚毅得可以击碎任何脆弱。她看着自己的族人，视线却越过了她们，去了遥远的地方。

‘先知，您看到了什么？’亚伯不禁问出口。

她转向亚伯，目光却停在宿河身上，久久：‘我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