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2 / 2）

潘神扬起被亚伯抓住的那只胳膊，然后重重一甩，脱离了挟制。几步来到明莱面前，少女见到那双鞋，沿着往上看到了它的主人，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个完美的下颚角与高高鼻梁形成的完美弧度，触不可及的——

而她偏偏站起身，试图伸出了手，被宿河一把抓在掌心里，捏了捏。

有了亲密接触后，祂对她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只有感受过差距的明莱才知道。她仰起头，迎接她的竟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第一次，祂冲她笑了——

那个笑和走在街上遇到小猫小狗，然后蹲下身送上的笑容并没有什么不同，尽管笑意并不真切也不真挚，却在明莱心里敲碎了坚冰，击溃了她最后一层堡垒。

‘还好，你留下来了。’语气如同大赦。

很快，神与人结合的恶果起了作用，血掉在地上。明莱去拭嘴角，发现血越擦越多。

祂用拇指为她抹掉鲜红，血立即就止了。

‘这么快就见效了，比毒药还有用。’祂随口一说，语调云淡风轻，仿佛祂谈论的是吃饭睡觉那样的闲聊内容。

她抬眼去望祂，内心无悲无喜，也不伤心也不失落，突然眼前一黑，向前扑倒。

被祂抱个满怀，这一次祂认认真真的感受到了她的重量，很轻，像云朵落在身上。

‘她时日不多了——’亚伯最后尽力在找到一些话去唤醒潘神的良知，但是徒劳的。

‘凡人本就命不长，早晚而已。’

就这样被一句话顶了回去。这回，亚伯真的动了肝火，气冲冲的离开了。

被暴风雨摧残一夜的神庙，早上被阳光一晃，什么残败都暴露无遗，潘神看着不顺眼，袖子一挥，神庙变得富丽堂皇了起来，原本的一楼小房成了三层宫殿，连柱子都包了金。这种华丽的风格与宿河格格不入，一旁的牧霖都不满的直踢蹄子。

‘这样，会不会更像新房？’祂抱着明莱，而祂怀里的少女早已不省人事，也不知这话说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