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探查（1 / 2）

两日后，天光微亮之际，凌府门口已然列好了小队人马整装待发。

此次出发寻人一事，凌昭极为低调，只带了四名亲信轻装简行。他最后清点了一遍人马行装，刚要上马就见晨雾中慢慢走来一个疾行的身影。

那人乍一看只觉十分瘦小，举手投足间极为拘谨，步子虽快，双手却始终交握敛于袖中，和凌昭的目光一对上便如心虚似的缩了下肩膀。

来人甫一来到凌昭面前，立刻屈身跪下，行的却是宦官常用的跪礼，“小人苏合，特奉太圣之命，随凌大人一同去往羌城。”

凌昭昨日去长生殿复命时，太圣已然告诉他会派人一起跟随，却没想到来人是个小太监，他细细打量了下这跪着的人，突然“嗯？”了一声，“你就是那晚绑住敛霜的宦官。”

苏合肩膀立刻抖动了下，似是十分惧怕，头垂得更低了，唯唯诺诺道：“是……正是小人，还望大人恕罪。”

凌昭摩挲着手中马鞭，居高临下睥睨了苏合好一会儿，才缓缓转头对手下说道：“给他找匹马。”

苏合忙不迭谢过，这才颤巍巍起身退至一边，等待备马。

快马加鞭十日后，凌昭一行六人踩着闭城的节点前后驰骋入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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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凌府。

凌昭外出羌城办事，府内便由其母杨氏代为做主。凌昭与母亲感情十分深厚，此次进发羌城一事，都挑拣了能说的与母亲知会过了，亦包括太圣的指婚的意思，当然也坦然自己并无迎娶之意。

凌昭还在府里时，杨氏倒还坐得住，待凌昭前脚一走便大肆忙活起来，甚至还有越来越忙的趋势。

“老太太，城南布庄的人说，今日实在是晚了，明日才能将订的罗虹缎送来。”

“老太太，东西十二间厢房统统安排粉刷清理上了。”

“老太太，香铺按照您的吩咐打了三味新香过来，还需您亲自品鉴。”

……

杨氏在厅内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月儿高悬才由人搀扶着回了房，瘫坐在软塌上。

婢女阿七立刻上去近前为杨氏揉捏肩胛，语带心疼道：“老太太这几日如此劳神，可是府中有什么大喜事需得连连惊动您老人家。”

杨氏惬意地舒了口气，眉梢带笑，“自然是大大的喜事。”

阿七略一沉吟，想起早上在内务库瞥到的红灯笼，惊道：“莫非……莫非是婚事？！”

杨氏掩唇轻笑，没有否认。

阿七立刻追问，“不知是哪家小姐有如此福分？”

杨氏摆了摆手道：“此事能不能成还得看昭儿和那姑娘双方的意思。”

阿七疑惑道：“这……这事儿竟是还未定下？”但她转念一想，也确实没见老太太面见过什么红娘喜婆，不禁更为疑惑，“那老太太何必如此着急操办白日里那些事呢？”

杨氏微微阖目，并未作答，只是嘴角不动神色噙上一抹笑意。

她心中盘算着，“传闻那孟氏嫡女未及豆蔻便已经是皇都有名的美人胚子，现在还不知出落得如何亭亭玉立。而我家昭儿家世样貌也是没有一样不好的，如此一对璧人，从羌城回来着路上，朝夕相处十余日，若是生不出点感情，呵，那我这二品诰命夫人算是白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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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正在夜市穿梭的凌昭突然觉得打了个哆嗦，他揉了揉臂膀，叫住在前面走着的苏合，“等等。”

“你确定我们要找的人在此处？”他说着指了指前方建筑。

这是一幢三层木楼，坐落羌城西市长街边，虽是以入夜，却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走近些便能听见婀娜小曲传出，辨之净是些风尘浪调，很显然，这是座做皮肉生意的花楼。

“按照地方一路追查下来的源头看，应当不会错。”苏合小声道。

凌昭再次抬头看了眼那明晃晃的花楼匾额，心下长叹，万万没想到，惊才绝艳的孟钰尘，竟会流落到这样的地方，以她的风姿，怕是早已……

半晌后，凌昭终于撇开心中杂念，回身对手下道：“你们在此等候。”他目光移到苏合身上，“你跟我进去。”

苏合顺从地跟在凌昭身后进了花楼，一进去就被迎面跑来的鸨母吓了一跳。

“哎呀呀，瞧这位小公子，第一次来吧。”鸨母卷着帕子拍在苏合心口，险些把瘦小的宦官拍个趔趄，她嬉笑了下，马上看出旁边的凌昭才是正主，立刻转身招呼神态不耐的凌昭，“奴家看这位公子器宇不凡，不知今儿是来听曲还是……”

“听曲。”凌昭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扔给鸨母，“把好看的都给我叫来。”

鸨母掂了掂钱袋分量，立刻笑逐颜开，喜道：“公子请随奴家来，必定给公子们安排最好的！”而后便引着二人来到三楼雅室，亲自斟上酒水才退出去安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