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 / 2）

政二爷的长女大姑娘出生了，竟生在大年初一，未来肯定是有大造化的。

政二爷的次子出生了，居然从胎里带来一块美玉，长得和荣国公一模一样，前程必然不可估量。

贾家奴仆众多，无论是什么消息都传得飞快，原来焦大听着西府里的这些消息，心里可是大大的鄙夷的——贾代善这是给二儿子取了个什么样的媳妇，生个孩子像生祥瑞似的，什么狗屁玩意都要造势吹嘘？

后来渐渐传出贾母也对小孙子贾瑛十分宠溺，还特意给他取了个“宝玉”的乳名，大张旗鼓的弄的满京城都知道，焦大明白了。

贾代善不仅找儿媳的眼光不好，找媳妇的眼光更不好。

焦大认定，荣府贾宝玉“衔玉而生”“肖似荣公”，是贾母与王夫人为了邀买名声而折腾出来的谎言。

因而这么多年来，他见都不曾见过宝玉，便下意识的不曾把宝玉与荣国公贾代善联系到一起。

更不会想到，眼前的神瑛，不仅是像贾代善，还和他的主子贾源有六成相像！

焦大瞪着神瑛，脑子里时而清晰，时而混乱。

直到神瑛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绥印在何处？”

焦大：……

焦大：？？？

他仰着头呆滞的看着神瑛，木楞反问：“你怎么会知道‘绥印’？？？”

话已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苍老的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

“焦大，你倒不必怪罪自己说漏了嘴。”

神瑛微微一笑，伸手拿出一个半指长的青铜虎符。

“因为‘靖印’在我手上。”

焦大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神瑛手里的青铜虎符，看得眼睛都酸涩的流出眼泪，才确定这只刻满了小篆“靖”字的猛虎形状的青铜信物正是自己所认得的那个靖印。

确认这点后，不可置信立刻席卷的焦大的内心。

他本来是过来确认神瑛是不是那个有本事的贾家子弟的，不是来暴露自己如今的最大的秘密的！

焦大不能相信，为什么这个由贾演和贾源秘密铸造的军中信物竟然会这样轻易的落在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手中。

哪怕对方是贾家子弟，是贾源嫡支，是荣国府第四代世孙，他也难以相信！

“你……你是怎么得到靖印的！”焦大死死的盯着神瑛指尖的青铜虎符，身躯紧绷，似乎要趁机把它从对方手里夺回来。

神瑛一翻手，青铜虎符便不见了，焦大更是不由露出急切的表情。

“既然绥印在你这个最受宁国公贾演信赖的忠仆手上，那靖印的下落，也不是什么不好猜的事情。”

神瑛踱步至书案，好整以暇的坐下，十分慷慨的为焦大解惑。

“不可能！”焦大一愣，继而大声反驳道：“荣公的家臣，死的死，散的散，你怎么能找得到他们？？”

神瑛挑眉，冷嗤一声，随手从案上捡了几个公文丢给焦大。

焦大疑惑的看完，却见上头都是写的某某调任，某某被贬的消息，不由更加迷茫。

“当初宁公贾演与荣公贾源，联手打造了一支铁军，是为绥靖军，为打下太平天下东征西讨，随着一场又一场胜利，绥靖军也不断壮大，鼎盛时期竟达到六十万人。”

听到神瑛如此清楚，又如此正确的徐徐诉出贾家先祖曾经的辉煌，焦大的脸上忍不住浮现一丝自豪，随即这自豪之情又被怀疑和警惕所代替，他死死的看着神瑛，想要从他脸色看出任何端倪。

可神瑛却一脸平静，即便是在说着这样波澜壮阔的家族荣耀，也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波动与变化，他就像一个冷静至极的旁观者，以第三人的视角进行审视与判断。

“六十万大军掌握在一姓之下，便是知道贾家忠心耿耿的太..祖，也起了忌惮之意。”神瑛继续说道：“宁公贾演和荣公贾源当机立断，毫不留恋的把军权上交，换来了太..祖彻底的信任，以及一门两国公的举世荣耀。”

“六十万绥靖军一朝换主，和其他四十万地方军彻底打乱，三十万囤积京畿，五十万驻守边境，二十万解甲归田，至此，当朝彻底没了绥靖军的名号，号令大军的绥靖印，也落入皇帝手中，再不见天日。”

说到这里，神瑛停下，他注视着陷入回忆而申请恍惚的焦大，半响后，才继续说：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绥靖军号称军制六十万，实际上根本不只六十万，还有一支至少十万人的精兵悍将不为人知。”

“而交给太..祖的那一枚绥靖印，也是假的。”

“焦大，我问你，贾演和贾源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